认似地再度问道:“你,晚上不留下来陪我吗?”
“等处理完了,过几天再来找你。
”伞南有些干瘪地笑了笑。
他将蝰脸侧的头发捋到耳后,然后将掌心覆盖至后脑,摩挲间灵力流淌,黑色的伪装散去,变回了暗紫。
接着又凑过来,安慰似地亲了亲嘴唇。
蝰没再接话,面无表情地从骄辇上下来,猛地将手里的卷轴拍在芥鸦胸口,语气生硬:“放老地方。
”
*
蝰的脸色很不好看,哪怕议事已近尾声,依然阴着眼睛,低沉得厉害。
气压笼罩下,除了宴玦,在座的每位妖族长老都战战兢兢,一边心说是谁胆敢招惹妖神不快,一边不住地抬手抹汗。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顶着重重压力,巍巍拱袖道:“臣斗胆,有一事进言。
”
“臣知道妖族与伞家积怨已久......”他格外谨慎地看了眼蝰,斟酌开口。
“只是近期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少不了伞家的帮助,尤其是伞南伞家主,一心促成两族之间的合作......您看看,妖族这边是否可以稍稍改变些之前对伞氏一族的成见。
”
蝰眼皮一掀,没料到伞南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竟能让妖族的长老都帮他说话。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
余光扫到宴玦,发觉他已经不知何时偏开脸,有些幸灾乐祸地主动回避了这个问题。
蝰略微有些吞吐,思绪无端回到中午的时候,某个人还胆大妄为,两条手臂紧紧箍着自己,热烈的气息喷薄在耳廓上,温度炽烤,触感滚烫,连同呼吸一起一伏,叫人濒临坠落。
他下意识轻咳了一声:“嗯......”
“你们看着办吧。
”
然后飞快结束议事,逃也似地回到寝殿。
蝰本来还抱着点没来由的希望,觉得不久前的拒绝只是预留的惊喜,可当发现伞南真的没在妖宫时,还是不自觉心底一落。
他敛着眼睛,神色深谙,视线扫过空荡的房间,却瞥见书案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竹编的小蝰蛇,大概两掌长,做工极为精细。
并不是寻常的竹条材质,倒像是长于荒山的澜竹,翠绿淋漓,极为透亮。
蛇头是昂起来的,竹架支撑着悬空地面,很是牢固。
蛇身的造型鳞片分明,头角细致,除了颜色和大小稍有区别,几乎和小形体的蝰一模一样。
而在蛇腹底下,压着一张字条,洋洋洒洒写着迟来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
”蝰哼了一声,把那张字条捏成粉碎。
接着又格外仔细地捧起那条竹编蛇,小心托在掌中,神情专注地将指腹搭上鳞片,摸过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