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届高一刚进校就喜欢上的小学弟,虽然对方可能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时学校要求高二提前一周返校,开学前一天他忘了因为什么原因外宿未归,第二天又被守在校门口的班主任逮个正着。
错过开学典礼,童展不怎么在乎,却因此在办公室见到了他。
个子大概正到他下巴,短短绒绒的碎发很清爽,察觉到他的注视,在带他来的中年女人和老师谈话的间隙好奇地觑了他一眼。
真只有一眼,很快便鸟一样掠走了。
小学弟。
那中年女人应该不是他妈妈。
班主任叨叨一通威胁请家长的话,童展心里却在想,这小孩长得和那个普通的中年女人一点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他们是什么关系?小少爷和保姆吗?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气得班主任用指头戳他。
直到过去好几周,他才从那个浮光掠影般的对视中惊醒,原来他当时莫名其妙琢磨的“不一样”,并不是单纯想说小学弟和那个女人的面容不相似。
而是,那惊鸿一瞥后,除他之外,别的所有脸在自己眼里都“一样”了。
此后无论多少次,早操跑圈校庆,他都能从深灰堆叠的拥挤人潮中,一眼辨别出那张“不一样”的脸。
于晋鹏说得没错,他就是小水仙。
一支独一无二、娇生惯养的小水仙。
他藏着目的和他班上的男生结交厮混,借着找人的名头来过这教室无数次,却连亲手递出一杯奶茶都不敢。
有时候实在对自己的怯懦感到郁闷,就叫上于晋鹏躲行政楼的厕所里抽支烟。
接受自己的性取向倒没什么难,难的是你好容易在一堆庸脂俗粉中找到一支水仙,却要说服自己他根本不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