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病床边配置的单人沙发上,没说话,但气势赫人,来给阮英吊水的小护士都不自觉紧张了点儿,神色凝重地低头在阮英白皙的手臂上找血管。
阮英这会儿微微烧了起来,意识有点模糊,见护士捧着她的右手端详半响也没下针,下意识道:“左手血管好找一点。
”
她说完就立刻意识到不对,这是她从小打针时习惯性说的,可现在这具身体……
说出的话撤不回,阮英微微提起心,任由护士又拎起她的左手查看。
十几秒后,阮英听到护士如释重负般感慨了下,“还真是,找到了。
”
阮英轻轻松了口气。
小护士也松了口气,这小半天被不远处面容凌厉的男人沉沉盯着找血管,她脑门儿上汗都要出来了。
护士动作利落地消毒扎针,沈京鹤顶着尖锐的枕头刺入阮英白皙的皮肤,眉头很轻地皱起来,又很快松开。
护士扎好了针,调整好滴速,又嘱咐了几句,很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阮英和沈京鹤。
沈京鹤脸色不算好看,坐在沙发上气压低迷,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落在阮英身上。
阮英没注意到。
她满心惦记着自己下午那几节课。
沈京鹤看了半响,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阮英的被子掖了掖,问:“难受吗?”
“不难受。
”阮英说。
她从小生病到大,对这种程度的病痛已经习以为常,很少放在心上。
沈京鹤没对她的“不难受”发表意见,过了会儿,才说:“药打下去会舒服一些。
”
“嗯嗯。
”阮英点头,想起下午的课,又问:“你跟我们老师请假了吗?”
“请了,”沈京鹤看她一眼,绷着声音回答,犹豫了下,又补充,“你们老师说今天家长会,下午都上自习。
”
“真哒?!”阮英闻言“腾”地坐起来,仰头看去。
沈京鹤放在她肩窝给她掖被子的手没来得及拿开,只觉得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猝不及防擦过他的食指指节,留下一闪而过的触碰后又飞快离开。
男人一滞,视线不自觉上移,落在少女近在咫尺的殷红唇瓣上。
“……”
心脏突地一跳,他火速挪开视线,又慢慢收回手,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手垂在身侧,被触碰的那根骨节在寂静的空气里无端燃起一团火,沈京鹤冷眼看着那团火慢慢把他整只手都烧尽,然后若无其事地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