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前一直对他很热情,为什么现在看他的目光这么陌生。
“我找云方。
”
听见云方的名字,唐意脸上痛苦的神色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掩饰,她红着眼睛望向他,声音里带着悲伤,“你是糖糖从前的同学吧?糖糖他……去年夏天已经走了。
”
易尘良愣了一瞬,一时之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走了?”
“他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
”唐意捂住嘴哭了起来,整个人比易尘良印象中苍老了许多,瘦弱的身躯佝偻起来,“谢谢你来找他。
”
易尘良茫然地望着她,“阿姨,我是易尘良啊,昨天我还和云方一起上学――”
“别说了!”唐意像是受不了他这种说法,哭着关上了门。
冰冷的防盗门一瞬间变得如此陌生,紧紧关闭在他眼前。
易尘良失魂落魄地下了楼,拿出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着云方的手机号。
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关机,最后变成了空号。
电话里冰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向他重复着这个残酷的现实。
易尘良跑去了学校。
高一十班里吵吵闹闹,他抓住季书墨问:“云方呢?”
季书墨一脸莫名奇妙地看着他,“云方是谁啊?易哥你怎么了?”
“我同桌!”易尘良咬牙指向自己的座位,抬头望去,“他就坐在那――”
易尘良的话音一滞,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
教室里的最后一排,只有一张课桌孤零零地摆在最后一排,桌边还放着他昨天用来喝水的水杯和半包大白兔奶糖。
奶糖散落在桌子边缘,掉在了地上几颗。
易尘良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从物理书里翻出来几张草稿纸,那上面是他和云方上课时闲来无聊画的小火柴人,他们总是有事没事就画一张,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地传纸条。
为此他俩还被老方狠狠训了一顿。
纸上总是有一个圆脑袋的火柴人和一个方脑袋的火柴人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脑袋上顶着稀奇古怪的气泡框,在交流一些别人看着莫名其妙但是只有他们两个懂得小暗号。
易尘良垂头看着那几张草稿纸,捏着纸的手微微颤抖。
草稿纸上只剩下圆脑袋的火柴人,凶神恶煞地顶着气泡框,框里的文字是他自己的笔迹,却不知道是向谁说的话。
就像是一个人魔障般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