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箱放进卧室,抬高了声音问他:“你是先歇一歇还是先收拾?”
没听到回答,他从卧室出去,就看见易尘良盯着点蜡烛的小姐姐发呆。
“你想点蜡烛的小姐姐了?”云方好笑地看着他,“没事儿,以后你天天都能看见。
”
易尘良收回目光,“苏盛文把我带走的时候,这座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他还告诉我已经退租了。
”
云方笑意微敛。
“可是这里跟我那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易尘良转头看向他,眼眶通红,“你自己一个人,又一点一点把它填满了。
”
苏盛文带走了易尘良,只留给了云方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于是他按着记忆里的样子,跟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地,又给自己重新拼装起来一个家。
一个人坐在地上组装他们一起组装鞋架;
一个人跑去商场挑他们一起挑好的台灯;
一个人跑到新南巷旁边的超市买了锅碗瓢盆;
……
一个人买了蛋糕,给易尘良过完十七岁的生日,然后学着易尘良,把吹蜡烛的小姐姐扭成?Y郎腿,放到了电视柜上。
所有的家具和东西都被他拼凑回了原处,这座房子变得跟易尘良离开前一模一样――
除了没有易尘良。
“没你想得那么惨。
”云方到底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我只是闲着没事做的时候――”
话未说完,就被湮没进了一个吻里。
易尘良终于如愿以偿地亲吻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云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易尘良不满地咬了他一口,他才从恍惚中回神,温柔地回吻。
他们有太多话想和对方说,可是那些话太多了,一时半会根本无从说起,于是便将所有的思念都倾注进了一个吻里。
和从前无数次的吻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刚见你就想问了。
”云方拽着他脑袋后面半长不短的小揪揪,“怎么开始留头发了?”
易尘良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闷闷不乐道:“不喜欢别人碰我头,等着回来你给我剪。
”
之前他头发长长了,都是云方给他剪的。
云方被他这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恶趣味地拽了拽他扎起来的小揪揪,“还挺好看的。
”
他拽自己头发易尘良也不动弹,像坨黏糊糊的棉花糖一样黏在云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