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魏年摸了摸陈萱柔顺的发丝,陈萱过日子节俭,这年头,女人都流行用头油,陈萱只要不用出门,从来不用,省钱。
这也避免了魏年摸到一手头油,魏年顺着发顶一直摸到那根黑油油的大辫子,嘴里不禁道,“别这么说,我心里,其实一直当你……你明白的吧?”
“明白。
阿年哥你一直当我是朋友的,对不对?”陈萱自从接触报纸后,嘴里便时常有新名词出现。
魏年险没给她呛着,“朋友?”
“是啊。
”陈萱拽回自己的辫子,认真的说,“虽然以前阿年哥你常说咱们是远亲,其实,血缘上远的,说远亲都是往近里说了。
我觉着,咱们说是朋友更恰当。
阿年哥你是新派人,以后,咱们就当朋友相处,不是更自在么?”陈萱继而露出一种名为善解人意的微笑,把魏年郁闷的不轻。
魏年刚想说什么,陈萱已经拿出课本,准备学习了。
陈萱还有件事,想听听魏年的意思,“阿年哥,你说我织条围巾送给容先生好不好?”
魏年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送容先生东西?”
陈萱就把上午遇见容先生的事说了,陈萱道,“容先生真是好心肠,他还让司机送我回家。
”
魏年道,“这事我来办吧,你别管了。
”
陈萱从箱子里拿出个绿绸荷包,倒出十块大洋,都给了魏年,陈萱说,“我是老太太给我叫我给他们置办东西的钱,我就用了十斤白面,算下来是八毛四,一会儿我从你钱夹子里拿出来,明儿给老太太,这八毛四算是我用的,我已经记账本儿上了。
这十块钱就给阿年哥吧,要是给容先生买礼物,花多少钱你跟我报账。
”
魏年笑,“这不过一点小事,容先生不会放心上的,要是咱们刻意送礼,反是显得生疏了。
我见到容先生,亲自谢他就行了。
不用钱。
”
“那我就把这些大洋再还给老太太了。
”陈萱一向老实,再不是个贪钱的。
魏年都得感慨,陈萱跟着那样的叔婶长大,竟是这样清白分明的性格,这一看就是像岳父岳母的品格啊。
就是,忒老实了。
魏年同陈萱道,“别傻了,钱都到手了,还送回去做什么,你留着自己当零花。
”
“那不成。
”陈萱不能白要这钱,她心里倒也是有些小算盘的,陈萱道,“我心里记着,阿年哥你以前不是说过要置宅子的事,我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的。
那天不知怎么了,老太太给我钱,我原没想拿,突然想到这事儿,我就收了。
阿年哥你拿着吧,虽然钱很少,多十块是十块啊。
”
陈萱的眼睛,是魏年所见的最清澈单纯的人,魏年明白,陈萱是不会收这钱的,这十块钱,于魏年的确没有什么大用处,可是,这十块钱,对陈萱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魏年的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