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魏太太关心,容先生列的书单,魏太太的书看到哪里了?”
陈萱很实在的答了一句,“在学初级数学,学一半了。
陈女士学到哪里了?”
陈女士“咯”的一声笑,手里雪白的骨瓷咖啡杯里的咖啡荡出一丝涟漪,“你这看的也太慢了,初级数学还用学?随便看看就会了。
要按你的进度,你何时才能做一级教授啊?”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魏银的脸直接黑了。
“我这人比较笨,学得就慢了点儿,这个也没法子。
好在,不是学不会。
我慢慢学,慢点就慢点呗。
”陈萱倒是好脾气的说,“这世上,人跟人怎么一样呢?有陈女士这样聪明的人,就有我这种普通的。
我就特别佩服陈女士这样聪明有学问的女士。
”
陈女士到底还是要脸面的,一笑道,“我就祝魏太太早日夙愿得偿了。
”
“借您吉言。
”陈萱还是那幅好脾气模样,陈萱这么个面团儿反应,陈女士当真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憋闷。
正要再说两句,好讽刺一下这乡巴佬儿,就听横插进一声,“还没完没了了?”
说话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穿着一身简单的蓝色小方格的旗袍,齐耳短发,身上没有任何饰物,雪白面庞,一双乌银似的大眼睛,论个头儿要略矮穿高跟鞋的陈女士一些,亦不及陈女士一身赤色胭红底的湖绸旗袍贵气,但这位姑娘流露出的气势,竟能稳压陈女士一头。
陈女士得她一句,当下冷哼一声闭嘴。
这位姑娘对文太太微微颌首致意,同陈萱魏银道,“我姓秦,单名一个殊字。
”
陈萱魏银自我介绍后,三人就辞了文太太,去旁边的沙发坐着说话。
秦殊说,“你们可真是好性,能忍得了陈莹?”
陈萱这才知道陈女士的名字叫陈莹,陈萱笑笑,“我跟陈女士也不熟,其实没什么,无非就是笑我笨。
比我聪明的人是有很多,不过,书上说,勤能补拙,我勤谨些,也能追上。
”
秦姑娘晃晃手里的奶茶,并不认同陈萱的话,“你这样好性儿,别人只当你好欺负。
”
“我也这样说。
”魏银道,“我二嫂总是说,一月才一次的沙龙,要是闹起来,就怕扫了大家的兴致。
好在不用多理那讨厌鬼。
”
秦姑娘一看就是很能同魏银说到一处的,三个女人说了一下午,就成了朋友。
秦姑娘指着沙龙里高谈阔论的一位男青年,眼睛中满是仰慕,“那是我未婚夫。
”
陈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咧咧直接说起未婚夫的女子,她侧头望去,那是一位糠慨激昂的男子,一身半旧的中山装,眼神中似有火焰。
细听来,说的是当今的旧家庭旧婚姻,就听这位男子扬声道,“所有旧的,倘不能与时俱进,必会沦为糟粕,必为时代所弃!与其为时代所弃,倒不如我们先行弃之!须之,唯有弃旧,方能得新!在这个时代,这个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时代,我们要找到自己,找到爱情,真正的爱情……”
听了两句,陈萱就没再听了,倒不是这位秦先生的未婚夫讲的不好,实在是,陈萱自己就是个“旧”的,她每次听到人家这么说“旧家庭,旧婚姻,旧女性”,尽管人家说的对,陈萱也并不爱听。
不过,没想到,与秦姑娘和秦姑娘的未婚夫还有另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