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三年都没用,尤其是那些个以前有爵位的,什么贝子贝勒的,家里揭不开锅也要摆个爷的谱儿。
倒是寻常旗人要好些,知道外头找个工做。
”孙燕说起那些老旗人也是无奈,孙燕倒是想到一件事,跟陈萱魏银打听,“大东家二东家,我们来前,天津的物价先前已经在降了。
结果,皇帝跑东北的消息一出,又有上涨的趋势。
这明年,也不知是个什么形势?你们在北京有没有消息,是看涨还是看跌?”
魏银在这方面也说不好,倒是陈萱很笃定,“日本人只要不入关,物价就会继续跌。
要是入关,河北北京首当其冲,必要大涨。
”
白小姐也很关心这事,“那您说,会不会入关?”
“不会。
”陈萱道,“北京城里不管政府高官还是文化界名人,都没有要避出北京城的意思。
如果北京城不安稳,他们的消息比咱们快,如果真有大规模的高官名人离开北京城的消息,那必然是要出事的。
现在大家还安稳,可见不会有大事。
”
陈萱这种推断,大家都是认可的。
白小姐一向善谈,说徐柠,“阿柠你话怎么少了?”
徐柠道,“白姐、孙姐,你们就不担心以后国家的形势会越来越差吗?倘是国家沦陷,咱们可就是亡国奴了。
”
“谁不愿意国家强大啊,报纸上见天儿的说强国的话,我有时瞧瞧也觉着有道理。
可是,这话说了多少年,自大清朝在时就开始说了。
阿柠,我觉着吧,这一国的道理,与一家的道理是一样的。
就拿我家说吧,以前也风光过,可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成什么样儿了,成天就指望着卖个瓶啊罐的过日子。
就卖这个,还卖不好,时常要被人坑。
一个家族走了下坡路,要败落了,想重新奋起,这不是一时一会儿的事儿,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力挽狂澜的事。
像我现在,我顾得了谁啊,我倒是能顾我妈,可我妈那人,还指望着我家里姨太太生的那庶出的兄弟以后给她养老呐,我给她的钱,全叫她填了那小子的坑。
我的钱也不是白得的,算了,大家各顾各吧。
”白小姐喝口汤,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大学生忧国忧民,因东三省的事,天津的学生们也成天的到街上去抗议、示威、游行,我不能说这事做的不对。
可咱们都是经过困顿的人,要我说,与其去街上喊口号,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国家如何,非一朝一夕,更不是学生喊喊口号就能喊好的。
更退一步说,就是国家真的沦陷了,与咱们悉悉相关的是,不论国家如何,先保住自己。
如果你爱国,更当如此。
只有活着,你的主张,你的意志,你的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
”白小姐知道学生们向来是满腔子的热血,最不怕抛头颅洒热血的那种人,白小姐十分欣赏徐柠的才干,故此格外多说两句,是想提醒她别跟着街上那些学生似的犯傻。
徐柠点点头,“白姐说的在理。
”
大家又说了一回价钱涨上去的化妆品的应对策略,在这方面,白小姐经验丰富,白小姐道,“涨上去就不要降,一降顾客立码会觉着你这东西就真的不值钱了。
如果明年物价继续上涨,就按涨的价钱卖,如果物价回跌,咱们就做活动打折。
到时端看咱们各地的情况,灵活应对就行了。
”像这次推出的新包装的涨价款,在上海一直有做活动打折。
待吃过饭,陈萱魏银一人一个大红包发了,白小姐笑,“怎么又有红包?”
“先前那不过是你们应得的当季的提成,这个是过年的小红包,是这么个意思。
”魏银道,“还有些年货,直接叫伙计给你们送家去的。
齐经理的就送楚教授那里,你们仨都是送家去的。
”
白小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