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顿停顿了一下,原本他是想要再用若无其事的笑容来应对,以求不让她担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没能够说出口来。
“发生了什么?”玛丽皱了皱眉,忍不住把伞又打过去一点,企图为哈里顿遮住微雨。
但单身男女共成一把伞,是个很有暗示性的事情,玛丽对此尚有某种顾虑,哈里顿似乎也并不想要与她共享她并不算大的伞。
他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把面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的遮眼的水都擦了去。
衣服都已经湿了,便是用衣服也擦不干,玛丽皱起了没,随即犹豫地递上了自己还未沾湿的手帕。
哈里顿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地接过了那绣着玛丽名字的樱粉色的手帕。
他小心地握紧了手上似乎还带着玛丽气息的香帕,随后低沉的嗓音缓缓地说着。
“我弟弟生病了……”
玛丽愣了一下,才慢慢反应过来,哈里顿说的是他的表弟林顿。
但先前他从没有称呼林顿是他的弟弟,他对林顿那样瘦弱的又只是念念酸诗的表弟也算不上有多么大的好感,这点玛丽也知道。
但她同情哈里顿的处境,也知道同是兄弟,一个能够读书能够随意地学习和写字,而另一个却被剥夺任何学习的机会只能够干活是多么令人嫉妒的一件事情。
她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指责哈里顿没有什么兄弟情义,连生活的基本都无法满足,又凭什么去要求高的道德和理想呢?
可就是看着哈里顿此时无声的哀伤,玛丽忽然觉得,这个最初在那里阴郁地骂人又脱不开脏字的被生活折磨的男孩子,似乎长大了,成熟了。
他正在一点点地用自己稚嫩的方式,去感受在那个糟糕而腐朽的彼此折磨和挣扎的家里存在的那么一点点的血缘亲情。
“我以为……”哈里顿苦笑了一下,“我会很高兴。
”
“我也辱骂过他,盼着他去死……但是……”他的神色纠结,却也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