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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罩抓住了她话中的细节,追问:“你之前从没吃过吗?”
没有美国人没在平安夜吃过火鸡,于是萝丝的答案当然是否定。
“当然吃过,”萝丝顿了顿,这个问题让她想起那些早已被她彻底抛下的过去的回忆,“但我之前从不快乐。
”
即便在应该和平的平安夜,她也没享受过哪怕一点的快乐,从没有过圣诞礼物,也不期盼圣诞老人的到来,也许舅舅家的阁楼并不比这里冷,但那样的日子比现在难熬多了。
烤箱没怎么用过,里面沾了些灰尘,萝丝指尖闪烁出蓝光,将里头的灰尘蒸发,而后用水流冲过,再将水改变形态化为气体,再将火鸡放在盘子上,连着盘子一起放入烤箱,在她要旋转时间时,红头罩阻止了她。
“没有锡纸吗?”他顿了顿,非常疑惑地问道,“你也不涮油吗?”
萝丝的手一顿,略侧过身,那双灰蓝色的眼瞳里此刻盛满无辜和无措,她不必开口,眼神便能告诉他答案,那就是‘需要吗?’。
你不能对一个还在上高一的未成年女孩有太多要求,即便她表现地已经比许多成年人还好,但她之前在舅舅家其实很少自己动手做菜的,没人愿意吃她做的东西。
即便她做的意面并不差劲。
红头罩隔着面罩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电视里正放着一些引人发笑的脱口秀,但屋内的二人都丝毫没有笑的意思,于是只有电视内本来的观众笑声回荡在这狭小的客厅内。
在僵持几秒后,红头罩站了起来,他步子迈的很快,好像不想在这样的目光下多停留一秒,他气势汹汹,让站在烤箱旁的萝丝都不禁为他的动作而侧身。
他挤到烤箱前,隔着头罩扫了萝丝一眼,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她能想象得出她的目光。
于是她退后一步,再退一步,离开了这小小的厨房。
*
烤箱运作的声音伴随着脱口秀的主持人的话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回荡,萝丝坐在沙发一头,靠着新被子,红头罩坐在沙发另一头,沉默。
难道这一个多小时都要这样沉默地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