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得了黎悠的拜托,跟着李寻在这儿瞎转,又给梁心澄发信息问什么时候到。
今天梁家悉数在场,也许是一个重新问候的好时机。
转头一看李寻又不见了,梁卓和梁惜唯分头去找人。
梁卓在二楼一个名叫“母亲”的展区见到了李寻,这是唯一一个黎悠摆放自己作品的地方。
错落有致的墙面上是没有五官的剪影,联系起展区的名字,梁卓才明白,这些剪影应该是唐婉芸。
他不知道的是,这不光是黎悠回忆母亲的角落,也是李寻的。
同样拥有早逝的亲人,他们对母亲的回忆逐年的褪色。
黎悠从未画过唐婉芸的肖像,那些留下来的照片里唐婉芸看上去极为爱他的样子。
可他已经不再记得那双手的温度了,这让他下笔就失去了勇气。
往返春斜街的不知道第几年,他满房间的找牙膏,不小心翻出了李寻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几百张素描。
并没有经过系统训练,那些触笔稚嫩的很,然而数量可观,握着画笔的主人应是兴趣使然。
李寻陪着他一张张翻阅,都是他儿时的画像。
“我妈喜欢画画,但她从没学过,你觉得她画的好吗?”
黎悠极小心地摆放,“就业余水平来说,是有天分的。
李寻,看得出她很爱你。
”
李寻笑了一下,“是吗?这你都看得出?你看这张我被我爸拎在门口罚站,她就坐在床边画。
那天可把我气死了,哭出鼻涕泡了都,她还叫我站着别动。
”
每年的生日他都有张画像,一直到最后一张十岁左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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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没几天,她就走了。
”
他握着李寻的手试图安慰,李寻摇摇头。
“身体上确实很痛苦,后来她疼得不愿意治了,我爸也随她,他们俩老溜出医院去门口吃炸串呢。
她走不动之后我爸就常常背她去医院后面那个湖边喂鸽子。
其实她走得挺幸福的,没什么遗憾。
我爸让她下辈子做个大小姐,我妈骂了他半天,说是不是嫌她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