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官悄无声息地将脸转过去,把灼伤的脸沉入阴影:“七日”。
苏题春算了算,上次他被烧成那样也是七日复原:“什么伤都要七日?”
“嗯”
“那你好好养着,过几日再出门。”
他含笑点头:“好”。
虚假的笑容破绽百出,让苏题春看了不免厌烦:“如果勉强,你可以不笑。”
他笑容顿时衰落,唇线压平,寒声:“你之前明明很喜欢。”
这点苏题春不否认:“我确实渴望温暖,初见你时,你情暖胜春,能与你邂逅,我觉得三生有幸。”
段西官冷脸:“如今呢?”
“如今真相大白,我劫后逢生,你也不再是之前的温润公子,你我可以坦诚布公,你本性如何,就是如何,无需刻意伪装。你给我的温暖,不在一颦一笑上。”
说开之后,她长吁一口气,段西官的面貌从僵硬变得冰冷,最后找不到任何表情。
他郑重启齿,回答:“好”。
笑容撤散后的脸一道褶皱都找不到,犹如冬日清河,凝结三尺冰晶,苏题春虽然觉得陌生,但心底却觉得这才是他。
引魂铃被风拨响,苏题春视线落在背面角楼上:“是不是每次铃响,都是有鬼魂要来枉死城了?”
“引魂铃召的是夙愿未了、心有不甘垂死之人,并不是来枉死城。”
“所以你给他们七日,了却心愿?”
段西官听出她话里暗含的褒义,好似在为他所做的恶行开脱,摇头否认:“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我生性自私自利,心胸狭隘,从未想过普度众生,也不做拯救苍生的蠢事,不过你情我愿而已。”
苏题春有些吃惊他的坦诚和自剖:“难怪,刚入城时,我也听到铃声。”
引魂铃吵耳,段西官实在无法,在苏题春陪同下来到前堂医馆。
门内果然已经站无虚席,苏题春望着不断涌入的人头:“没有泽沐在,你一个人行吗?”
“他问诊活人,我施救死人,不影响。”
难怪泽沐宣布丹娘死了之后,是段西官出手相救,在她膏肓求助时,泽沐却犹豫不肯施药问诊。
“苏师爷”
她刚关上门,就听到衙役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