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因合上眼,气息平稳,既无紧张不安,也无警惕防备,仿佛即将躺上来的人,不是前男友,只是位不甚相熟的大学同学。
虽闭了眼,但黎因并未立即睡着。
持续两日大雪,眼见上山没有指望,野采项目推进困难,经费成本增加,低温还容易损坏设备。
更糟糕的是,积雪覆盖植被后,目标植物和生态样本都有可能被埋藏或破坏。
观测变量异常,样本质量下降,代表性偏差等烦心事萦绕心头。
与之相比,跟闵珂同床共枕这件事,都变得无关紧要。
啪搭灯灭了,房间陷入黑暗。
闵珂躺了进来,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肩膀胳膊不可避免地挤在一块。
他身体温度很高,热度从皮肤的接触面开始扩散,越来越暖。
被窝里有股好闻的木香味,那是敬木礼所用燃香留下的痕迹,日积月累地沁透闵珂的皮肤。
本以为会失眠,孰料次日醒来,他甚至不知自己何时入睡。
黎因低头,被子早已滑落大半,他却半点不觉得冷。
也不知道闵珂怎么睡的,能睡进他怀里。
男人额头抵住他颈项,绵长温热的呼吸,伴随频率,打在他胸口。
黎因试图转过身,拉开安全距离,大腿不经意间蹭到了,那东西跳了一下,比主人更早地清醒过来,很有活力,温度极高,隔着睡裤威慑性十足地抵在黎因腿上。
晨间光线昏暗,黎因往被窝里瞥了一眼。
闵珂入睡前还穿着短袖,此时上身却不着寸缕,朦胧的光影覆盖着漂亮年轻的身体。
灰色运动裤下,轮廓清晰,根据身材等比例放大,又无视大自然和谐规律,成了寻常人难以消受的存在。
黎因试图将腿蜷缩起来,远离可怕事物,谁知弄巧成拙,腿是远离了,腹部却送了上去,肚子被抵得往里凹陷。
闵珂睫毛颤抖着,似要醒来,打在胸口上的呼吸变得紊乱又急促。
他眉心紧皱,薄唇微抿,像位清纯无辜受害者,还在梦中就叫人得了手。
黎因闭了闭眼,他是个男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对象实在不合适。
硬下心肠,他翻身坐起,把另一人给惊醒了。
闵珂困倦地睁开眼,翻了个身,胳膊压在额上:“怎么了?”
黎因把腹部的睡衣捋了捋,试图将那股异样感驱除:“你衣服呢?”
闵珂声音含糊不清,带着股黏糊劲:“热啊,脱了。
”
黎因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掬着冷水浇在发烫的脸颊。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