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看着他,目光沉沉,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
“你安分做个好王子,我就允你。
”他声音平静。
邶小臣的医术不差。
休养了七八日,罂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不少,背上的伤口也结痂了。
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路上的关卡已经不见了踪影,畅通无阻。
西方的气候比大邑商寒冷,莘伯决定趁着寒气未重,及早上路。
于是,他来找罂谈了一次。
这些日子里,他们虽然同处一宅,莘伯却很少来。
即便来到,他也是行些嘘寒问暖之事,两三句就结束了。
看到莘伯脸上的郑重,罂知道这回是正经事。
“我等明日启程,返莘国。
”他开门见山地说,直截了当。
罂颔首:“如此。
”
“你如何打算?”莘伯问。
罂望着他清俊的脸庞,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出了王畿,莘国是最好的去处。
说起来,不管莘伯心里想什么,他做事算是厚道的,至少不强人所难。
“蒙国君不弃,睢罂愿返莘国。
”罂正容,向莘伯一礼。
莘伯微笑,目光柔和。
载到邑外打了一头野猪,拖回来的时候,人人都睁大了眼睛。
“嗬,商丙!不赖么!”邶小臣看到载这般架势,啧啧赞道。
莘国众人寄居在别人的乡邑中,衣食自理,许多日不曾沾荤腥。
见到载猎来野猪,纷纷乐得跳起,不等载招呼,他们已经一拥而上把野猪抬走,兴致高涨地忙活起来。
“给我留两只腿!”载喊一声。
“知道,知道!”邶小臣卷起袖子,头也不回地应道。
载不再说话,朝内院走去。
自从罂醒来以后,他与莘国这些人相处得不错,有些事他们也并不瞒他。
那个邶小臣,开始的时候,他说他叫录,后来载从罂的嘴里才知道他是莘伯的近臣。
都是有秘密的人,载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自己也一样。
这许多人当中,只有罂知道他的身份。
他留着胡子,穿着破旧,还时时戴着一顶竹笠。
即便这里还是王畿的地界,也没有人能够认得出他。
他自称商丙。
商人的商,排行第三所以叫丙。
罂曾笑他说这样的名字在人群里叫一声,回头答应的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