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对面的消息先至慢慢送达:「好。
」
余回一向吝啬问候,大抵是人不在面前,这样一句隔空的嘘寒问暖,并没什么实际意义。
他好似从来都做比说多。
寻晚也一样,向南珺在余回面前磕伤膝盖,余回会不由分说拉他过去,替他将膝窝里的淤青一点一点耐心揉开。
但若无法面对着面,哪怕只是一句问候都是多余。
余回以为那不切实际,却不知矜贵少爷其实一句话就可以哄开心,成本实在好低。
尽管知道余回一向是务实到有些可恨的人,向南珺依旧凭空生出几分落寞。
点可以这样不解风情,连多打几字哄人开心亦不会。
向南珺不灰心,仗着生病好提要求,道理等同撒娇。
于是他又打字,道:「很久都不胃痛,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些没。
」
余回落座拍卖会首排,那幅被向南珺看上的画被临时撤下拍品名单,此时进程过半,拍卖台中央正展出一只珐琅彩牡丹盌。
是上些年纪的成功人士最中意的拍品之一。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轮番举牌,转眼间叫出数千万天价。
「因为那个荷官?」
几番推拉下来,各位富豪竞争激烈,每次举牌加价五十万,心照不宣。
余回身后一位率先没了耐心,再次举手,加价十倍。
万众瞩目。
聚光灯立刻转去,从余回身上扫过。
黎耀文立于台边,顺势望过来,余回未输入完成的消息只能匆匆发出,留一半未说完的话,不动声色将电话扣上大腿。
徒留向南珺一人面对形单影只的消息发怔。
他觉得余回这样的语气有几分漠不关心,叫人摸不透他的意思,不好回应。
但说到底他人的生命也轮不到他来惋惜,有人舍生取义,有人为爱殉情,终究都不过是自己的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