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没说话,心里倒有些犯嘀咕:前不久,因为皇上龙体抱恙,皇孙才休息了半个月,这才复课没几天,又要休息。
天气确实很热,他每天一大早,从翰林院大老远走来万寿宫,中午顶着毒辣的日头回去,天天头晕眼花感觉自己要中暑了,他还没喊累,皇上这就开始心疼孙子了。
张居正时常说,学习是读书人的本分,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应该苦读不辍。
即便自己病了,也要请申时行帮他代课。
等气候凉爽再上课,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嘉靖看出他的迟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觉得他不错,认真负责。
正要夸奖两句,再给些赏赐,毕竟给学生放假,也是给老师放假。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正在练字的朱翊钧却抬起头来:“皇爷爷,我喜欢听张先生讲故事。
”
“……”
嘉靖转头看他一眼,这小家伙真是没良心,自己心疼他,他反倒不领情。
朱翊钧也不是不领情,他毕竟还小,天性好动,又爱玩。
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欢天喜地的庆祝放假了。
只是给他上课的人是张先生,张先生长得好看,说话好听。
会抱他到椅子上坐好,给他讲有趣的小故事,握着他的手写字。
如果这个夏天都见不到张先生,他一定会很想念。
帝王沉着脸:“这么热的天,生病了如何是好?”
朱翊钧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我不热。
”
“你不热,你就不心疼你的张先生。
每日顶着毒辣的日头走一趟,他若是病倒了,往后谁来给你讲课?”
朱翊钧看向张居正陷入思考。
他每日穿着轻薄的纱衣出去走一趟,回来就是满身大汗,衣服也都湿透了。
张居正注重礼仪,衣冠总是一丝不苟。
他跟着张先生走过几次,从万寿宫到西苑门就已经很远了,出了西苑门还不知要走多久。
“那……可是……”朱翊钧眨了眨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既想每日都能见到先生,听他讲故事,让他陪着自己练字,又不想先生太辛苦,因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后还是张居正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上一天课,休息一天,小皇孙既不会太累,又不至于荒废课业,两全其美。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嘉靖采纳了他的意见。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朱翊钧上一天课,休息一天。
平日上课的时候,朱翊钧总会早早的到书房等候。
这一日,他用完早膳,却不着急。
拉着冯保说道:“大伴,我想要一杯冰镇莲子茶。
”
“冰镇莲子茶?”冯保摸摸他的肚子,“殿下刚用过早膳,喝冰的可不好。
”
朱翊钧摇头:“我现在不喝。
”
冯保笑着哄他:“现在端上来,等上完课,就不凉了。
”
朱翊钧说:“不是我喝。
”
冯保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给张先生准备的?”
朱翊钧点点头:“外面太热了,张先生要走那么远的路。
来给我讲课,我不想他生病。
”
冯保摸摸他的头,笑道:“张先生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
朱翊钧嘿嘿的傻笑,又扑进他怀里,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冯保听完之后,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你是会心疼人的。
”
他牵着朱翊钧往书房走:“这就让人去准备。
”
不一会儿,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