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给他写了封信,要他上岸谈判,否则就要杀了他全家。
”
朱翊钧又问:“那王直上岸了吗?”
“没有,王直给他儿子回了封信,说他在海外,全家人才能活着。
他上岸,全家都得死。
”
“哎呀!这次胡宗宪的计谋失败了。
”朱翊钧也急了,“王直是不是要走了呀?”
冯保摇头:“没有,他没走。
”
朱翊钧问道:“他为什么没走?”
冯保说道:“这就是他的弱点。
”
“什么弱点?”
“殿下想一想,他为什么来?”
朱翊钧很认真的思考:“他来投降的?”但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不对不对,他很强大,没有理由投向。
”
小家伙翻了个身,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为什么呢?”
冯保逗他:“殿下若是想不明白,就睡吧,兴许睡一觉起来,就想明白了。
”
冯保给他拉好被子,打算离开,朱翊钧忽然大喊:“我知道了!”
冯保本来已经站起身,又坐了下来:“殿下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来,他是来谈开海禁!”
“叫通贡互市。
”冯保继续说道,“王直不上岸,也不肯走。
胡宗宪就明白了,他其实很想谈判,只是不信任自己。
”
“这时候,胡宗宪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叫毛海峰,他是王直的养子。
”
“在胡宗宪与王直取得联系的时候,他派了两个人前往日本。
那时就想劝说王直回来,但王直没来,却派来了毛海峰。
”
“胡宗宪好吃好喝招待毛海峰,临走时还送给他大量金银珠宝,两人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
“这时候,胡宗宪给毛海峰写了一封信,邀请他上岸。
”
“毛海峰看完信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王直,王直同意了他上岸。
”
“毛海峰带着义父的任务而来,他想探听朝廷的意思,究竟能不能通贡互市。
但胡宗宪什么也不提,拉着他非要为他接风洗尘。
”
“毛海峰心中有事,不敢多饮,胡总督倒是一反常态,喝了个酩酊大醉。
”
朱翊钧说:“这又是胡宗宪和徐渭的计谋吗?”
冯保很欣慰,他已经明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殿下且往下听。
”
“胡总督喝醉了,看着毛海峰如同看到了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盛情挽留他今晚就住总督府,与自己同塌而眠。
”
“啊?”朱翊钧当然不会以为胡宗宪真的这么情真意切,但同塌而眠属实也没想到。
“毛海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胡宗宪扶到床上,然后,径直走向了一旁的书案。
”
“书案?”
“对,书案。
那里堆积着大量总督府的公文,在这些公文中,毛海峰找到了他此行的答案——胡宗宪写给朝廷的奏疏,力保王直,希望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
朱翊钧惊讶道:“他信了?”
冯保说道:“当然,公文中还有别的内容,比如坚持以武力解决问题的俞大猷,坚称决不能姑息王直,必将倭寇赶尽杀绝。
”
朱翊钧恍然大悟,有了这些反对的声音,胡宗宪的那封奏疏才显得可信度更高。
这才是胡宗宪真正的目的,他要让毛海峰自己发现他想要的答案,然后回去向王直汇报。
而胡宗宪和徐渭,什么也不必做,他们只要等着王直自觉上岸就可以了。
“事情如同计划的那样,王直决定上岸,但他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他需要一个人上岸做人质。
”
“胡宗宪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夏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