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彦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盘子几乎要被捏碎。
他设想过,也许有一天真的还能再见到她,她也真的结婚生子,他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会大大方方地上前寒暄几句,微笑着恭喜,然后转身离去,从此一别两宽。
可是真等到有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时,胸口的酸涩却如潮水般漫上来,层层迭迭,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盘子的冰冷触感像是在提醒他,那个人已经彻底不属于他了。
可他偏偏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灼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他闭了闭眼,喉间发紧,眼前仿佛浮现出她站在别人的身边,眉眼温柔、巧笑颜兮的模样。
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那个男人,把他生生撕碎。
更恨不得将她抢回来,关起来,藏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在床上肏她,肏得她离不开自己。
周惠彦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乌墨的眼眸沉沉的,只是淡然道:“是嘛?我以为她是要和你结婚的。
”
鹿翎坦然一笑:“我确实喜欢玉禾,现在也喜欢。
但是她不喜欢我,我不想勉强。
”
“这么说,她很喜欢现在的丈夫?”周惠彦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情绪。
鹿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见过一次。
他们夫妻关系确实比较融洽。
也许是真的两心相许吧。
你我都应该祝福。
”
鹿翎说得轻松,言辞之间虽有遗憾,但也显得大度,从容不迫。
可周惠彦的指尖却微微发白,压抑着嫉妒的怒火。
他的理智在提醒自己:嫉妒又有什么用呢?她人远在加拿大,他甚至不能走近一步,更别提将她带回来。
她不喜欢他。
当初的靠近,也许只是玩弄,一时兴起。
甚至,她还让人对父亲做出那样的事,连累了母亲……一想到这些,他的感情愈发复杂,爱与恨交织得难分难解。
可无论怎样,午夜梦回,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依旧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成了最像白日梦的噩梦。
回到宿舍时,室友还在热烈地谈论鹿翎。
鹿翎比他们年长几岁,创业项目发展迅速,和周惠彦的工厂也有业务重迭,室友提议可以争取合作。
周惠彦沉思片刻,冷静说道:“我们刚起步,鹿翎有家世和背景,怕也不一定愿意和我们合作。
”
室友哈哈一笑:“怕什么,先问问再说,不同意就拉倒。
”
周惠彦没有再回应,默默结束了话题。
几日后,师兄打来电话,说鹿翎的公司主动提出业务合作,问他的意见。
周惠彦虽不喜欢鹿翎,却也明白创业路上不能逞一时意气。
思量再三,他点头同意了。
合作期间,鹿翎表现得谦逊平和,出手大方,与他们相处融洽。
合作完成后,他还主动设宴庆祝。
宴席间,周惠彦喝了些酒,心情愈发复杂,随便找了借口提前离开了。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到商玉禾曾经的大学。
凉亭依旧,他站在远处,望着亭中一对情侣你侬我侬,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和她。
胸口像被狠狠攥住般疼痛。
他坐在长椅上,任夜风吹乱鬓发,却不愿挪动半步。
原来,人真的都有某种受虐倾向。
他明知这是一种无望的折磨,却不肯舍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
又是一年盛夏,周惠彦以优异成绩保送博士。
与此同时,鹿翎与他们工厂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常常邀请他们聚会玩乐。
周惠彦一向冷淡,九次邀请能拒绝八次。
这一次,他实在推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然而途中,母亲病情忽然恶化,他急忙赶往医院。
陪伴母亲安稳下来后,他才姗姗赶到聚会地点。
鹿翎安排的郊游地点位于郊区的一处林间空地。
男同胞们热火朝天地钓鱼,女同胞们忙碌地准备烧烤。
周惠彦从出租车下来,快步往树林方向走。
刚走到半路,迎面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女孩儿。
她跑得太快,没来得及刹住脚,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
“哎呀!”小女孩儿跌坐在地上,白嫩的小手撑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