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为墓碑,棺材是一条条沙漠之舟。
头顶烈日,热风吹动她血红的披巾。
太阳越来越热,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再次睁眼,那股炙热消散了,仿佛只是错觉。
丹砂抱着她睡觉,那个姿势,同当初挖出来的抱孩子的母亲遗骸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西夜国祖传的手势,但她又不是他的孩子。
她暂时不想重返灼热的梦境,睁眼不睡,眼睛溜到他的胸膛。
她一直觉得男人的胸是一块平板,没看头,眼下看过去他的胸还蛮大的,鼓起来,平时好像也是在衣服里撑起来的,现在光着更加明显,但他的肉质和她的不一样【咬过】。
朱嬴意识到直勾勾看男人的胸也不免有些下流,又觉得那怎么样,有的汉子在外面光膀子,可不就是给女人看的吗。
可她想起人家毕竟在睡觉,不是刻意裸露,自己偷看也不好。
她瞪大眼睛天人交战,丹砂也醒了,他睁眼,很自然地望向她。
他的瞳色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样,异域神灵般碧荧荧的两丸琉璃眸子,不错珠地凝视她,她不是很擅长解读西域人的眼神,有点心虚地缩起来。
他凑过来,老奶妈似地在她脸上安抚地亲了亲。
丹砂如同摆脱疫病纠缠,周身轻盈,盂兰盆会余烬点燃泉水,火焰藏在水里,烧掉了烦恼。
典礼过后,他们启程回王城。
中途歇脚,野利凑到朱嬴身边,砸胡桃吃,和她说:“大老鼠留在寺里啦,有吃有喝,哪天再去抓鱼,它还得出山。
”
朱嬴右手摸了摸她崭新的绸缎衣裳,夸道:“多气派,我一看就觉得合适。
”
野利吐掉皮,挤眉弄眼,一抬下巴道:“当然,你吐的丝嘛。
”
朱嬴微微诧异,左手腕一直被丹砂扣着,他的手往下,包住她的手,一面还在和下属说话。
要出发了,他顺势牵她登上马车。
路遇秋雨,走走停停。
叮叮当当,风铃声声,朱嬴钗軃鬓松醒来。
在枕头底下摸索到那只蓝琉璃耳珰,挂在耳朵上。
她看丹砂坐在灯烛前,长发随意束着,俨然不准备会见外人,贴在他背后:“在写什么?”
丹砂感觉左肩软乎乎担着一只大猫,“它”还伏在后背打了个哈欠。
清凉的小玩意碰触他,他用手指拈住,侧脸一瞥,是她的耳珰。
他把玩腰鼓状的琉璃和水晶坠子,答道:“在译那本医书,原本写在贝叶上,这是一种叶子。
”
他抽出一页递给她,朱嬴发现他的手腕上缠着自己编的绳结,夹在金镯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