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纱。
一同躺下闲话,她问:“这是你房间?”
“嗯,六岁以前住这里。
”
“六岁就入宫?”
“不,去寺里住到十四岁才进宫。
”
她好奇追问:“去寺里做什么?”
他简略和她说了,自己去学习经文和修身养性。
她笑说:“这有何难,请人上门来教就是了。
你肯定藏私,快说!”抓住他的手摇晃催促。
丹砂不禁面露窘色,他家早早定了亲,长居兰若也为了回避女子。
朱嬴看他讳莫如深,越发勾起兴趣,故意说:“嘁,我问别人去。
”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宫里的机密你小心别往外说。
”
她麦芽糖似地黏他,伸长耳朵说:“你悄悄告诉我,我就烂在肚子里。
”
丹砂架不住她闹腾,便和她讲了,她吃吃笑着,一拉帐子,带着他在床上打起滚来,他无奈地说:“在府里别闹了。
”今日家中少长咸集,双亲姐妹兄弟俱在。
“那你亲我一下。
”
他俯下身去吻她,朱嬴勾住他的腰往下一拉,他整个人和棉被一样压在她身上。
她眼看他中计,掐了两把,连喊几声“小和尚”。
床是软的,丹砂又跌在豆腐似的身上,怕压痛她,仓促起身,谁知罪魁祸首嚣张地倒打一耙,给他起外号,弄得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朱嬴闹够了,理着发辫,她贪凉,上身只是缠条红罗,一枝烛火照得柳媚花娇。
她伸了个懒腰。
丹砂看她似睡非睡,不好去叨扰,思忖宴席上真不该聊长安的事,万一她想家,一跺脚跑了怎么办?他又不能禁止她思乡,心头酸酸的。
“唔?不困啊。
”她侧脸望见他看自己,迷迷糊糊问。
“那就躺躺。
”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朱嬴斜乜他两眼,各自除掉衣衫,赤子一样依偎在被窝里。
屋外有一只鸟在叫,叫声婉转甜润。
辰光变得极慢极慢。
朱嬴已经很熟悉他的怀抱,像一艘乘风破浪的战船回到避风港,这份宁静仿佛是永恒的,她有个古怪的想法,也许他们这一觉会睡到千年以后,人们发现他们变成两具相依相偎的干尸,埋在金色沙丘里。
丹砂感觉他的全部世界此刻就在怀里,温柔安静地呼吸,希望这一刻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