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很多久远的记忆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比如岸谷佑实,比如她的父母。
这些人的面目都已经模糊了,记忆像是被水晕染的旧报纸,只留下一个氤氲的影子,但某些不重要的边角又历历在目。
她母亲远山睦月是东大的才女,她脸颊上有一颗小痣,每次笑的时候痣都会消失在酒窝里,她聪慧又敏锐,所有人的情绪对她来说都像是写在脸上那样一目了然。
她父亲远山和辉是个木讷、不善言语的警察,无论有多大的压力他都会抗在自己身上,最多只是默默站在抽油烟机下抽一支烟。
而她的养父岸谷佑实是个爱笑的家伙,永远充满活力,风风火火又大大咧咧,却在某些方面意外的细心,寄养在岸谷家时她时常低血糖,岸谷佑实的口袋里就永远装着两个棒棒糖。
不过很可惜,现在他们都是死人了,这些鲜活的记忆都要随着时间消失在她的脑海了,如果不是降谷提起这些人,田纳西或许再也不会想起了。
不过还有一些记忆田纳西没有忘记。
比如某个秋天的午后,高挑的女人站在阳光下向她挥手道别,然后转头坐进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本想转头离开,轿车的车窗却突然打开,那个女人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她脸上的痣消失在酒窝里,然后她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暮原”。
比如某个漆黑的雨夜她接到一封匿名短讯,里面只有短短五个字“再见了,暮原”,她那一瞬间感到手脚冰凉,湿润的泥土气息闻起来像血一样腥臭。
比如她透过玄关的大门看见孩子的手指蜷曲在泥土中,而男人伟岸的背影伏在妻子和孩子身上,可所有人都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胸廓没有一丝起伏,男人口袋里的棒棒糖掉在血泊里,刚巧是草莓味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