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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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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荒山旷野之中,哪里有人呢?更别说偷窥了,这都是出于一个婆姨害羞的本能。

     豆花先把水喝进自己嘴里,嘴巴对准那人的嘴巴,一口一口,一点一滴,用她的热情和耐心,嘴对嘴喂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的男人喝水,只因他在胡话中说了是“为民的同志”。

     这是豆花和第二个男人嘴对嘴的接触,第一个当然是公公老谷子,那天晚上喝过酒之后,公媳两个半推半就,对在了一块。

     那次是为情。

     这次是为义! 此时的豆花一门心思都放在救人之上,顾不得害羞了。

    喂过水,她又把自己的头巾浸湿,敷在那人的头上,给他降温。

    然后给他盖好被子,堵好洞口,自个出来,打下一抱柴禾,挖好地灶,把鱼架在火上烧烤,单等那人醒来之后,能吃到烤鱼。

     一切准备停当,豆花双膝跪地,朝着太阳磕了个响头,嘴里碎碎念念,保佑那个人平安无事,度过这一劫。

    以前娘在的时候,常常要重复这个动作,见了太阳磕头,见了月亮祷告,祈祷星宿诸神,保佑全家千般吉祥,万般顺意。

    虽然老天爷从未眷顾过她家,但祈求过后,得到的是心灵上的慰藉。

    眼前的这个人,萍水相逢,来路不明,但她心里把他当做了亲人,因为他有可能是和“为民同志”一起的人。

     她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也许是豆花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也许是烤鱼的香味诱惑到了他。

    豆花听到避雨窑里传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她忙钻进去,看到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睛。

    豆花伸手去摸,额头也没有刚才那么烫了,她的努力奏效了。

    豆花有点喜极而泣,忙把烤好的鱼给他拿到面前。

     水喝过了,鱼也吃了,那人有了一点点精气神,就冲着豆花叫了一声“同志”。

     豆花说:“我叫豆花,不是同志。

    ”就问那人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怎么会伤成这样。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豆花,而是看着她的水壶,问:“你是从国军过来的?” 这个水壶是她从有志那儿拿出来的,一路上没少帮她的忙。

    豆花“哦”了一声,不知道是承认了,还是没有承认,自己算不算是从国军那儿过来的人呢? 豆花给那人掖了掖被子,有点同情地说:“这大冷的天,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那人笑了笑,说:“习惯了。

    ” 豆花突然问他:“你是国军的人?”她看到,他也有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水壶,只不过他的水壶上有两个枪眼,已经不能用了。

     那人笑了一下,说:“哪儿呢,这是一位国军兄弟送给我的。

    可惜了,让小鬼子给打穿了,不能用了。

    ” 豆花就信心十足,问他:“你说的为民同志,可是货郎哥?” 那人看定了豆花,说:“为民同志确实常常挑着货郎担打掩护,走村串寨侦察敌情的。

    怎么,你认识他?” 豆花的眼里燃起了火花,她紧紧地攥着那个人的手,问:“货郎哥,不,为民同志,他还活着?他现在在哪?” 那人眼里刚刚升起来的火苗渐渐黯淡下去,他说:“我们这一次就是来救他出去的,人已经救出来了,又被鬼子冲散了。

    为民同志为了掩护我们撤退……” 豆花紧张起来,忙问:“他,他,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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