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循齐,自顾自开口,颜执安说:“昭惠公主如今在江南,威望甚高。
”
“你这钱不要命地砸下去,若无威望,岂不是天要灭她了。
”右相语气淡淡,“左相,我总觉得不安。
”
颜执安好笑:“你不安什么,是为了你上官家的事情吗?”
“不是,是循齐。
”右相轻叹,愁绪微笼眉眼,“左相,她过年就要十六岁了。
”
颜执安蹙眉,阳光下脚步停顿,右相道:“你想想,她如今是一营指挥使……”
“她狠不下心来对付太子。
陛下之前寻我,已有松动,循齐心思善良,怎么会去对付太子?”颜执安坦然,“你知道今年京城冻死多少百姓吗?皆是循齐派人去安葬的,你觉得她会去亲手拉下太子吗?”
“为人臣子,替君分忧,本就是本分。
右相,你觉得此时说,合适吗?”
巍巍殿宇,威严冰冷,两人立在垂龙道上,人影拉至颀长,如毅力的竹影。
远远看着,秀美中带着威仪。
循齐静静地看着两人,身后脚步轻动,她回头,恰见女帝,忙低头行礼,“陛下。
”
女帝没有声张,而是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两位重臣不免好笑,“一位是你母亲,一位是你的老师,都是你最亲近之人,怎地还在这里偷窥呢。
”
“臣不忍上前,您瞧。
”循齐指着她二人的背影,“肱骨之臣,又是女子。
”
女帝瞬息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颔首道:“你的想法,不错,循齐,她二人对我朝,十分重要。
”
她二人心为循齐,为循齐,愿意做许多事情。
她告诉循齐:“她二人既是肱骨,也是清正之人。
”
但也是纪王劲敌,一旦太子登基,此二人无法善终。
“母亲。
”
女帝微怔,看向循齐,多希望这一声母亲是循齐喊她的,然而不是,是太子。
太子从茶室出来,大步走近,走到两人跟前,“母亲。
”
“你也在呀。
”女帝声音轻缓,不免失落,但见时辰不早了,顺势说道:“你二人皆留下,陪朕一道用膳。
”
循齐诧异,太子欣喜,忙应允。
内侍长闻言,立即叫人去安排。
循齐浑浑噩噩地跟着女帝一道入席,三人落座,女帝为首,两人在下侧。
女帝心情不错,令人奉酒,循齐不敢违逆圣意,浅饮一杯,辛辣的味道刺激喉咙,刺得她想吐了,酒劲入喉,滚入胃里,身子旋即烧了起来。
“我与母亲许久没有一道用膳了。
”太子感叹一句,目光落在循齐身上。
循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