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静静。
”循齐重复开口,“别再逼我。
”
她低头,双手捂住脸颊,头顶上的人伦孝道的高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但她没有哭,亦或是哭不出来。
颜执安没有走,更没有起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走罢。
”循齐重复一句。
颜执安没有动。
循齐起身,搀扶她起来,自己背过身子,心痛到无法言语,更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颜执安。
“臣、告退!”颜执安弯腰,行礼,步步后退,退至门前,转身打开门,走出去了。
走出大殿,群臣在等候,她扫了一眼,面对众人的追问,她也只是漠视。
走下台阶,她忽而止步,看向头顶的殿宇,所有人都在逼她,我也在逼她,她会恨我吗?
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恨我,就不会再爱我了,及时醒悟也很好。
她阔然走了,步履如旧。
殿内的循齐枯坐,不知坐了多久,想起还有未处理的奏疏,木然起身,走过去,坐下来,麻木地去处理要务。
她被阴影笼罩着,身上裹着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
天色黑后,朝臣陆陆续续散去,循齐踱步回到右相暂住的宫殿。
女官见到她,屈膝行礼,低声说:“臣去送药,右相不肯喝。
”
“朕知晓了。
”循齐摆摆手,步履沉重,迈过门槛,一阵暖意袭来。
她记得每逢休沐日去右相府,进书房,便见到老师一袭家常服饰坐在案牍后,早早地在等她到来。
今夜,老师坐在榻上,笑着同她招手,容颜憔悴,不变是她温柔的笑容。
她走过去,老师起身,朝她行礼,她伸手,托住老师行礼的手,“怎地起来了,还烧吗?我方才听女官说,你不肯喝药,您是长辈了,怎么还不喝药呢。
”
“陛下年轻,怎地唠唠叨叨。
”右相莞尔,拉着皇帝一道坐下,语重心长道:“出去一趟,该知晓外面的局势了。
”
“老师,你别逼我。
”循齐心疼如被刺了一刀,浑身紧绷。
右相凝神看着她,心中温暖,道:“你还护着我,可见,阿姐没有看错人,我也是。
小齐,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不如后退一步,海阔天清。
你与左相一事,十分艰难,臣去后,一切仰仗左相。
”
“老师去哪里?”循齐故意问一句。
右相慨然笑了,“别装糊涂,左相必然找你了。
旁人劝你,你纵生气,不会伤心。
你瞧你这等模样,分明是伤心。
”
“我不会听她的。
”循齐倔强地说一句,“她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