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长退了出去,颜执安便缓步走进来,皇帝坐在案牍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随着她走近,皇帝抬起头,指着一旁的坐榻,示意她坐下。
颜执安没有如她的意,而是走到她的跟前,提起衣摆跪下,这一跪,让循齐心中的野兽闯了出来。
“够了,朕不想听到你的声音,颜执安,你日日劝,日日谏,朕烦透了。
”
她怒视眼前的人,恨不得将人赶出去。
颜执安微颤,低声说:“陛下不想见臣,臣也不想见陛下,可无法,臣得还先帝当年的赏识之恩,臣不能看着陛下徇私而被臣民唾弃。
”
循齐精疲力尽,闻言,“为何就不能让她活下去了?”
“天道、律法、国法、家法,皆不能。
”
循齐沉默,再度低下头,累到不想言语。
半晌后,她说:“右相、高烧后不肯服药,太医说、风寒入体。
”
不用你们喊打喊杀,她的时日也不多了。
她累到极致,想要劝说颜执安不要再逼自己了,可自己没开口,颜执安开口:“这是陛下不肯降旨的理由?”
“你……”循齐被她步步紧逼的态度刺激到了,猛地一拍案牍,“颜执安,朕是皇帝,不是你府上的小厮。
”
两人谁都不肯退让,颜执安也不起身,直起脊背,仰首望着皇帝,“陛下错了,臣不该劝谏吗?”
“闭嘴!”循齐烦不胜烦,冷冷地睨她一眼,觉得这座殿宇待不下来,抬脚就走。
颜执安眼见着人要走,她伸手将人拦住,循齐气得发疯:“颜执安!”
“陛下,今日必须做出决断。
”颜执安道。
循齐气恨:“朕若不做呢?”
颜执安悠悠看着她,眼中越发冷了,她逼近一步,反握住颜执安的手,“你想打朕吗?”
颜执安看着眼前的皇帝,如同叛逆的孩子,故意挑拨她的怒气。
她要收回自己的手,然而,皇帝紧抓着不放。
循齐难得露出强硬的姿态,不仅抓住她的手,甚至逼近一步,直视她的眼睛:“左相怒了吗?”
眼前的皇帝不仅叛逆,甚至带了几分疯劲,颜执安深吸一口气,不觉回想,是不是这些时日将她逼得狠了。
“陛下,松手。
”
“你不劝,朕便松手。
”
不仅不松,甚至挑衅地握紧了,指腹擦过手腕内的肉,惊得颜执安脸色发红,“循齐。
”
“颜执安。
”循齐像模像样地回敬一句,“我说过,别逼朕,若不然,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
颜执安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