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季秦午后闻讯而来,欲见老师,被陈卿容拦住,“睡下了。
”
季秦望向卧房的方向,心思复杂,与夫人说道:“老师身子如何了?”
皇帝的旨意,让人欢喜让人忧愁,像是死前加封一般。
这种例子不少,人快死了,加封虚衔。
“不大好,我们准备启程回金陵。
”陈卿容虚笑一声。
季秦奇怪:“这个时候回去吗?”天寒地冻不说,老师又是病重,此刻若回去,岂不是雪上加霜。
她不理解老师的做法,而陈卿容说:“她想回去。
”
闻言,季秦红了眼眶,抿唇淡笑,“我明白了,何日走,我送送老师。
”
“不用了。
”陈卿容拒绝,“皇帝处,你们多劝劝。
”她害怕皇帝会迁怒颜家。
季秦颔首,朝着卧房的方向跪下来,郑重叩首,随后,起身离开。
陈卿容叹气,赶走一波又一波,真麻烦。
屋内的颜执安听着外间的动静,手中握着一块木头人,指腹轻轻擦过木头人的五官,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场大雪,下了三五日,呼啸而落,各地不断有雪灾的奏疏传来。
这时,金陵颜家捐赠白银五十万两,似乎是想要平息皇帝的怒气。
户部大为高兴,皇帝却没有展颜,这是弥补吗?
她想了想,这像是颜执安的行事作风。
户部是颜执安的人,上下自然心向着颜执安,不免为她说好话。
皇帝听后,怔怔抬首,故作随口问道:“左相身子如何了?”
众人的喜色被这句话扫得干干净净,循齐吩咐道:“拟章程来。
”
众人称是,徐徐退出大殿。
循齐又是一阵发呆,觉得无趣,悄悄出宫,来到左相府外,但她没有进去,下马看着院墙。
她站在那处不动,侍卫们远远地跟着。
冷风扫过,呼啸而来,吹得皇帝衣袂摇摆,可她的身形一直没有动。
她站了许久,直到季秦与应殊亭来看老师,两人震惊地看着墙下的身影。
应殊亭不知内情,疑惑不已,唯有季秦明白,季秦了拉下车帘,应殊亭吃惊:“陛下在那里,你我该去行礼。
”
“去甚?她自己不想被人发现,你我何必惹得陛下不快。
”季秦正襟危坐,一改往日嬉笑的作风。
陛下对老师,怕是真情实意。
可是这样的感情,不容于世,老师何其骄傲,怎么会自毁名声呢。
她宁愿不做左相,不做太傅,也不会答应皇帝的。
季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