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看了一瞬,目光紧紧地,清冷稍解,只余灯火温柔。
她是她的了。
过了明路,昭告天下,她就是她的妻。
循齐抿唇笑了,眉眼弯弯,这一幕恰好被颜执安捕捉到,她微微一怔,气傻了吗?
她踱步过去,皇帝还在笑,白净的面容上散着一股稚气,病弱的时刻才能看到她的脆弱。
两人蓦然对视,循齐惊得脸色发红,“你看我做什么?”
颜执安狐疑,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你气傻了吗?”
“被你气死了,阳奉阴违。
”循齐愤恨,但还伸手,圈住她的脖颈,自己仰首贴着面上光滑细腻的肌肤,道:“我让礼部在十月里挑一日子成婚。
”
“这么急啊。
”颜执安莞尔,抵着她的额头,莫名高兴,“怎地那么急呢。
”
“不急吗?你不急吗?”循齐有些呆,“你后悔了?”
“不急,不后悔,你在眼前,急什么,还有三月呢,你的身子能恢复吗?”颜执安看着她,笑了笑,解开自己脖颈上的手,塞进被子里。
看着脖颈上的白纱,心中忽而又疼了起来,“为一亲事,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值得吗?”
“为何不值得?”循齐发呆,想起她不在的日子,毫无乐趣,就像行尸走肉,急于完成先帝留下的任务,做一明君,培养储君,保江山安宁稳固。
无人问过她的意愿,无人在意她的生死,更无人嘘寒问暖。
她说:“你在这里,我很安心,我可以睡好觉。
”
言辞简单,却说到了颜执安的心坎里。
她望着她憔悴的模样,喉间堵塞,无法呼吸,“我知道了。
”
“你想我吗?”循齐猛地抓住她的手,“你在金陵的时候,可曾想过我?”
想吗?
颜执安苦笑,“我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希望你开心些。
”
年少之际都有遗憾,都有无法忘怀的人,在岁月的流逝里,很快就会消失,抬头看向前,慢慢往前走,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她以为皇帝很快就会将她忘了。
皇帝富有天下,要什么都会有,好比四娘,她只要看一眼,颜家就会巴巴地奉上。
她说:“我不理解你为何非我不可。
”
“我也不知道为何非你不可,但你在,我便会安心,看着你,我就会高兴。
”循齐呆呆地回答,“你说,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