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
脚步声走过来,带着无奈地问。
陶淮南低着头摇了摇,问:“你咋还没走?”
迟苦说:“你跟让人扔了似的往这儿一杵,我咋走。
”
陶淮南半截脸都塞在羽绒服拉链里,声音隔着衣服闷闷地传出来:“你不本来就是把我扔了么?”
“我扔个屁。
”迟苦按着他后背往前推推,“进去,别在这傻站着。
”
陶淮南没动,帽子上的毛毛被风吹得直晃。
迟苦把他帽子又往下抻了抻,这样能更挡住点风。
陶淮南问他:“你还回不回来了。
”
“我还得说几遍,回。
”
陶淮南点点头,说“好”,却也还是不动。
迟苦沉默着陪他站了会儿,之后弯下身子从下面看着他的脸。
陶淮南鼻子也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怎么红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点光都没有。
小瞎子从小到现在一直很脆弱,他太敏感了。
迟苦看了他一会儿,之后站直了胳膊一搂。
“回来。
”迟苦一只手在陶淮南后背上拍了拍,隔着帽子和毛边跟陶淮南贴了下脸,在他耳边沉声说,“我是你的狗。
”
第30章
迟苦真走了。
在除夕的前一天,腊月二十九。
老家太冷了,那一年陶淮南跟着哥哥去给爸妈落土,那里冷得人骨头都疼。
迟苦在那么冷的腊月天被他爸扒光了扔在外头,抢了陶淮南一杯牛奶灌进了嘴里。
杯子里扑出来的牛奶沾了陶淮南一身,那身衣服迟苦穿了好多天,从此鼻息间总是那股若有似无的膻味儿。
陶淮南是被哥哥带去田毅哥家过的除夕。
田叔田婶都在,还给了陶淮南红包。
陶淮南尽管已经尽量让自己配合大家说话,让自己看起来开心,可他知道自己表现得不好。
他下午在田毅哥的房间躺了会儿,假装睡着了。
其实一直在睁着眼睛安静地躺着。
他第一次跟迟苦分开,他没法适应,觉得哪哪儿都不对。
平时在熟悉的环境里他跟迟苦也并没有一直贴在一块,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各待各的,可是迟苦彻底不在这儿了,陶淮南却觉得在一个空间里坐没处坐,站没处站。
手机一直在兜里揣着,陶淮南把铃声和震动全开了,可一直也没响过。
傍晚那顿饭之前,田毅哥走进房间来,拍了拍门。
陶淮南坐起来,清清嗓子笑着说:“我醒啦。
”
“吃饭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