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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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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骋把他从床里拖出去要带他去医院时,陶淮南害怕到极致了。

    这么多天的压抑和恐惧突然有了个发泄口,他开始嘶吼尖叫,抱着迟骋尖锐地哭。

     人真的很复杂,他在哭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在向迟骋传递什么,内心深处有一点丑陋的渴望,期待着自己在哪个瞬间扛不住了,把这些都告诉小哥。

    这种念头在清醒时是绝对不会有的,只有在崩溃时在意识里冒出一点头,又很快被陶淮南压了下去。

     迟骋抱着他拍哄,亲他,叫了声“宝宝”,掀开衣服亲亲他的肚子。

     小哥真的太好了。

    陶淮南脑子里飞速过着这么多年,迟骋一天一天把他带大到今天。

    他要什么小哥都给,表面上好像脾气很大,实际上从来都拿他没办法。

     陶淮南手放在迟骋的脖子边,贴着他脉搏的位置,感受着手掌下面有力的搏动。

     在陶淮南短短的一生里,迟骋陪了他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间。

    视线定在一个虚空的点,陶淮南叫了两声“小哥”,他把这两声“小哥”叫得模糊,像是含在嘴里舍不得放。

     “你走吧。

    ”陶淮南说。

     小哥确实走了。

     那个夏天陶淮南把他们两个从根上生生撕裂,联结处鲜血横流血肉模糊,哪一边都是抽筋剥骨的疼。

     那时候的陶淮南是真的希望迟骋远走,也是真的希望他永远别再遇上下一个陶淮南。

    因为陶淮南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亲人难过,所有他爱的人,总要因为他而痛苦。

     他就不该活着。

     外面又下了雪,沙沙的小声音持续地从外面传过来,陶淮南侧着耳朵听了会儿,从前会觉得烦,现在只觉得任何声音都美。

     从那年开始,陶淮南什么声音都不怕了。

    震耳的雷声,突如其来的鸣笛,无论多刺耳突兀的声音陶淮南都不害怕。

    能听见就是幸运的,所有声音都是命运给的馈赠,这些都很好。

     小哥把他送了回来,又回了北京。

     十一点时陶淮南给迟骋发了消息,问他上车了没有。

     迟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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