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一怂,连忙道,“这是我自己盖的!”
温朝玄面色沉静,“什么时候盖的?”
林浪遥小心地看了眼他的脸色,嗫嚅着,“就……就是在你‘去’了以后。
”
温朝玄又道:“原来的茅屋呢?”
林浪遥老实交代,“推平了……”
温朝玄抬起手,又是一剑朝林浪遥抽去,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孽障!”
林浪遥“哎呦”一声轱辘滚远,幸好他足够皮糙肉厚,再加之这么多年在温朝玄剑下被抽打长大,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己拍了拍灰爬起来。
“师门基业传到你手里,你就是如此轻慢对待!”温朝玄忍不住怒气,“我原以为这百年时间你多少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如此顽劣!”
也不怪温朝玄着恼生气,任何师父在得知自己刚死不久后徒弟就麻溜地拆掉了旧日故居都会被气得诈尸,更何况温朝玄还是真复活了。
林浪遥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可这基业不就是个破茅屋。
”
温朝玄冷冷道:“你有什么话不妨大声说。
”
林浪遥瞬间又怂了,鹌鹑般摇头,“没有,没有……”
温朝玄眯起眼睛,“我让你说就说。
”
见林浪遥不说,温朝玄大步过去将林浪遥从地上拎起来,林浪遥一着急,不知道从哪横生出股勇气大喊道:“可是,可是你都死了!――”
温朝玄动作僵住,空气突然死寂。
林浪遥悲凉地心道:完了。
温朝玄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蹙起眉,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怪我?”
怪温朝玄?林浪遥哪有那个胆子。
他只是,只是……好吧,确实有那么几分潜藏在心底里的不满。
林浪遥自小被温朝玄养大,从有记忆起就和师父住在钦天峰上生活,他不知道自己的俗家来历,只听温朝玄说过是从猪圈里捡的。
他个性顽劣,从小就有惹是生非的潜质,只不过有温朝玄一直压制着,才没惹出事端来,但这也足够令他的人缘不好了,附近修炼的修士们的弟子都不喜欢和他往来,因此他也没什么朋友,温朝玄一死,他在天地间就彻底举目无亲,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山上,整日百无聊赖,与师父的孤坟大眼瞪小眼。
虽然修道之人应该耐得住寂寞,岁月对他们来说是最无所谓的东西,但林浪遥的道心还没修炼到那个程度,也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的超然物外,在守着孤坟过了十几年后的某天,林浪遥一边补着茅草屋顶,一边突然想到: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呢?
于是他开始推倒旧屋重起新楼,开始挨个挑衅打上各大仙门,开始大操大办修真界仙家议事,换着法子嚯嚯修真界。
一直到温朝玄突然又回来了。
林浪遥感觉到衣领一松,被放到了地上。
“当年事发突然,”温朝玄背着手,沉吟片刻说,“投入天脉轮回的时机只在须臾,我须得当即坐化,故而没有传讯知会你,我原本以为,经过入世游历你会成长很多,即使我不在也……”
“等一下,”林浪遥大着胆子打断他,一脸莫名其妙,“天脉轮回是什么?什么叫‘当即坐化’?”
这一百年来,林浪遥一直对温朝玄的“死因”感觉到疑惑,修道之人倘若没个大病大灾的话活上四五百年没有问题,温朝玄当年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