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个新的名字:
裴兰顿·萨特。
和这些一起奉上的,还有一张圣希维尔联邦军校的录取通知书。
绑架他的人口头传达了威尔茨公爵的命令:未来四年,他必须押上性命,隐姓埋名,扮演一位军事间谍,潜入纳夏联邦最优秀的军事学院,探查他们的军官培养体系,替父亲的不忠将功折过。
他那会儿都笑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流放借口。
两国之间的战火已经烧了百余年,互相布设的间谍不计其数,要么安插前线,要么渗透后勤,要么策反高层。
他一个才成年的毛头小子,没受过一点军事训练,派驻到后方得不能更后方的军校,能派什么用场?
何况,都有本事送他进去了,圣希维尔校方乃至教育部必然藏有帝国眼线。
放着高处的探照灯不用,非要他一盏小油灯效力,威尔茨公爵的居心昭然若揭
他将会成为一个联邦培养的军人。
同伴来自联邦,教官来自联邦,所有喜怒哀乐的记忆都与联邦息息相关,在日升月落间,对那片敌国山川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忠不忠于帝国,从此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一想到他对联邦旗敬过礼、宣过誓,疑心深重的嘉登八世就不会再给他一丝信任。
四年飘摇在外,任何莫须有的脏水泼过来,他都无法自证清白。
他毁了,父亲独木难支,自然也失去了反扑的血性,变作一只绝望的、垂垂老矣的狮子,畏天知命,一日一日煎熬着过,直到牙齿落尽、利爪朽钝。
从今往后,索文亚克的费南家,不必再心存死灰复燃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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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一角,上午开学典礼穿过的正装制服还挂在墙边,胸口是一枚红黑配色的校徽刺绣。
双鹰十字纹章。
裴兰顿看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