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靠,刁横地挡住了曼宁远眺的视线。
“你是你,他是他,没有什么‘如果你是他’。
你说过,每一个敌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以偏概全是大忌。
事实证明,我的缴枪策略在他身上奏效了,就代表我对敌人的判断是正确的。
”
曼宁哑然失笑:“看不出来么?文森特在让你。
”
这句话好比一发火箭弹打穿了油料库。
裴兰顿耳畔轰然一声炸响,一下子想起了文森特的那丝窃笑,恼羞成怒道:“他让我?文森特,让我?他那种稀烂的水平能拿什么来让我?教官,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就是不肯承认我比他优秀一大截?”
“你并不优秀。
”
曼宁望着他,眼神依旧平静那种淡漠无波、令裴兰顿厌烦的平静。
“你确实学得比其他人快,动作也更还原,可是你鲁莽又冒进,一心只追求炫技的快感,这么久了,连单兵格斗的基本原则都记不住。
”
“我当然记得住。
”裴兰顿一字一顿,狠狠地说。
“背一遍。
”
“没有规则、没有回合、不注重观赏性、不讲公平、不冒多余的风险,保全自身,同时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
“那你做到了么?”曼宁反问。
他目光如炬,盯得裴兰顿一阵心虚。
“回答我,缴枪之后的正确处理步骤是什么?”曼宁朗声追问。
裴兰顿一时慌得不行,几次张嘴都没能发出声音,良久,他才低声说:“后撤,拉开距离。
如果己方没有可用武器,就执行一遍标准上膛操作,排除空膛和卡弹,再持枪反击。
如果己方持有可用武器,就……”
“所以你是怎么做的?”曼宁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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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兰顿哑口无言。
下午他自创了一个肉搏流派:把夺来的枪丢在一旁,空拳上阵。
但凡那是一把真枪,炸膛走火,或是被人趁机捡了漏,他连一片完整的脑壳都未必保得住。
-
曼宁叹了口气。
很轻。
落在裴兰顿耳朵里,却像山间滚石那样沉。
“裴兰顿,你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也不在意别人的安危,你只在意一件事:炫技。
每节课,你都在毫无必要地炫技。
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你对他人的关注有一种不正常的渴望,致使你的心思完全不在格斗训练上比起击败对手,你更在乎周遭的目光。
”
裴兰顿沉默了,没有再回呛一个字,不反驳,也不自辩,就那样靠在栏杆上望着曼宁,许久,才低头苦笑了一下。
他的心思,曼宁全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