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窗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匕首。
深秋时节,梧桐和香枫挂满了密密层层的赤金色爪叶,映在步道另一侧的长窗上。
树影给玻璃一笔笔涂上暖调,乍一看,像极了一卷秋日油画。
而曼宁是那个坐在枝桠间的少年。
今天,他穿得比以往暖和了些。
随着季节转冷,熟悉的米色衬衣添了一层底绒,外头还套了件战术夹克,浅斑块沙漠迷彩,很衬他偏白的肤色。
没什么缘由的,裴兰顿总觉得曼宁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倦意,很淡,淡得仿佛只是他一闪而过的错觉。
-
曼宁不经意一抬眼,正巧撞上裴兰顿直率的目光,就礼貌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年轻的Alpha直接丢了魂,冲教官一阵傻乐,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最后偏离步道,一头栽进了灌木丛。
“不是,你真的有病吧?!”
切菲妮翻了个藏狐式白眼,跟格里夫无奈对视。
两个人撩起袖子,一块儿揪住裴兰顿的衣领,把他从脏兮兮的落叶堆里捞了起来。
-
进了教室,一伙人立马分道扬镳,谁也不想在裴兰顿身边多待一秒。
切菲妮去抡拳击沙袋热身,格里夫去找人聊昨晚的球赛斗殴事件,连打绷带的僵尸芬奇也被拐走了。
裴兰顿倒是无所谓,掸去了头顶的碎叶子,找个隐蔽角落一靠,目光粘在曼宁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曼宁玩刀的模样太迷人了。
一片锋利的薄刃,沾光即亮,在修长的手指间随性流转翻飞、环切、空旋、游荡。
轨迹飘忽不定,速度目不暇给,看得人手心捏一把汗,偏偏又意外地安稳,像一条剧毒黑曼巴,在外人眼中乖戾且凶险,实际上,却是曼宁的掌心甜宠。
曼宁甚至不是在炫技。
他还望着窗外,目光一秒也没落在匕首上过。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诡谲刀术,只是为了保持手感的习惯性运指。
-
裴兰顿认出了这匕首。
被曼宁用一根鱼线拴在哨塔上的那一晚,正是这把匕首,割开了他可怜的运动背心。
极薄的刃线,双血槽,刀面涂了一层炭黑的隐匿漆,削除反光,使之不易被敌方觉察,只有两侧的刃缘微微泛着光,如同镶嵌了两根银丝这不是什么泛用多功能军刀,而是以杀人为唯一目的的致命武器。
曼宁玩弄它,就像逗弄一只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