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拎个签发委任书的过来揍一顿。
曼宁微不可察地苦笑了一下:“弗拉泽下午说的那些话,错在对我的人格侮辱,而不在事实层面。
我不得不承认,Omega去前线战区,确实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
”
“可、可你已经能在军校教书了啊?哪儿的Alpha密度能比格斗教室还高?你从没让我们产生过一点困扰,战区的那些Alpha难道都变异了吗?”
裴兰顿百思不得其解,把刚才和格里夫他们讨论的信息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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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宁的神采黯淡了下去。
因为……我离不开卡锡教授,离不开两个月一针的双向阻抑药物。
边境在南,首都在北,往返一趟数千公里,加上长达两三天的药物不良反应期,意味着每次都要请将近一周的假。
前线任务突发性极高,稳定、规律、时刻待命是军人的基本素养。
在作息精确到秒的部队,没有谁会需要一个动不动就消失一周的长官。
哪怕个人能力再强。
曼宁望着自己削瘦的手腕,五指缓缓握成了拳。
裴兰顿,你不知道,那支两毫升的针管是一根锁链,将我死死困在了这里。
边境、前线、鹈鹕河雨林、帝国腹地、索文亚克荒漠……
我哪儿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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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宁曾经以为,困境只是暂时的。
卡锡教授告诉过他,等阻抑药物的口服片剂问世,一次拿上一年的份,他就自由了。
于是,从成为受试者的第一天起,曼宁心里就开启了一个倒计时具体的数字模糊不清,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始终在一秒一秒不间断地跳动。
一两年,最多三四年。
不会太久的。
毕竟,在他加入试验前,注射针剂就已经是趋近完善的版本了;他加入试验后,药物反应也在一轮轮迭代中减弱。
他相信,以这样的进展节奏,用不了多久,一份药效稳定、副作用温和的口服片剂就会出现在教授的处方笺上。
然而,一晃六年过去,十六岁的军校生成了二十二岁的教官,口服片剂依旧遥遥无期。
原本被视作“过渡阶段”的格斗教职,似乎将要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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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曼宁不太爱想那些事,滓污沉底,换一池虚假的浪平水清,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今晚Alpha一提,搅得水波涤荡,所有烦郁、腐坏、溃烂的记忆一下子翻到了表层。
曼宁疲倦难耐,忽然就失去了谈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