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他一时心软,帮曼宁打开了笼子,才有了第二天的头条新闻,谁能操控他在那个时间点犯错?
莫非,曼宁亲吻他脸颊时,他心底那一缕醉醺醺、飘飘然、酥酥绵绵的快乐,还有把钥匙放入曼宁掌心时,那一丝忐忑而讨好的激动,也源于某个人处心积虑的算计吗?
可他不敢顶嘴。
他是拖累了全家的“祸患”,害得祖父一出门就被话筒和闪光灯围追堵截,强烈的内疚逼他接受了家人的说辞,年复一年,直到自己也开始深信不疑毕竟,败给他人的算计,总比败给自己的愚蠢听着要舒心些。
可到底不是真的。
文森特内心拉锯了许久,幼年时想要诚恳面对自己的渴望最终占据了上风。
他没再偏执下去,颓然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抵额,痛苦地垂下了头。
“祖父又不傻,没道理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笼养这种事,一旦被捅穿了,百害而无一利,能相安无事好好养大,谁会损人不利己呢?哪怕比不上我的待遇,随便丢一个保姆给他,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管吃管穿,也费不了多少心思……可是不行,曼宁不配合,那时候他……”
文森特顿了顿,万般艰难地说:“他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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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裴兰顿剑眉一蹙,唇角讥诮上扬。
从表情推断,他相信这句话的概率不到0.001%。
文森特苦笑道:“别用现在这个曼宁去代入以前的他,人是会变的。
他那会儿确实疯了,不是哭泣、嚎叫、歇斯底里之类常见的疯法。
他……就像一只没调教好的野猫,又冷漠,又敏感,眼神带着刺,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特别不好相处。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我们家完全可以容忍,他真正的问题是关不住,一天都不肯在家待着。
”
“……嗯。
”
裴兰顿并不多言,坐在那儿,静静等他讲下去。
“他总爱往外头跑,去圣贝伦城,在市中心满大街乱窜。
”文森特一边回忆,一边说,“他的越野能力太强了,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你想,他有本事从帝国杀回来,鹈鹕河雨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