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闯入那个布满标本的绚烂房间时,就因为不懂如何取下墙上的标本,而被言宁泽骂过。
当然他哥哥连骂人的口气,都很冰冷有礼,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工人一走,言宁佑拖了个超大号的沙发豆在屋内坐下,窗明几净,旭阳若火,就像他被言宁泽发现的那天一样。
屋内蝴蝶鳞翅的细闪在屋顶投下薄薄的辰光,言宁佑对蝴蝶的认识不多,只能勉强喊出其中几个。
而言宁泽看了一圈后,就垂下头摸着膝盖上的毯子出神。
“哥哥不喜欢吗?”言宁佑以为对方会想要留下魏安鸢生前的那些东西。
“不喜欢。
”
从骨骼的缝隙里泌出的酸液,侵占了心脏搏动的空间。
言宁泽很少会指责旁人,无论是言易旻、魏安鸢还是现在的言宁佑。
可仔细想来,其实他身边的每一个亲人,都曾割裂过他的魂灵。
在空荡的言家别墅,言宁泽第一次看到俞娅楠时,那个女人穿着魏安鸢的衣服,涂抹着他母亲的口脂,张着鲜红的丰唇,告诉他你有一个弟弟了。
那时魏安鸢还未在雪崩中消失,言易旻也正值壮年。
言宁泽站在一片鳞翅静默的屋内,耳边却满满的都是雨林中呼啸而过的嘶鸣,那些声音盖过了言易旻的喃语、俞娅楠的呻吟,以及崩塌于脑海中的惨叫。
早在言宁佑出现于言家之前,很早很早之前,言宁泽就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见过一面。
“哥哥真的有喜欢的东西吗?”言宁佑挫败地吐了口气,抬起的小臂将指腹送入了言宁泽的手心。
他们十指交缠,如花藤婉转的根茎。
言宁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在寄居蟹的壳中常驻,将胸腔内撕心裂肺的叫喊掩埋、阻挡。
有时言宁泽会想,如果他是个机器人就好了,那么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将会彻底离他远去。
“如果没有,那就不要喜欢了,让我来喜欢哥哥就好。
”
他把王子关入高塔,剪断了对方赖以生存的翅膀。
属于长发公主的童话,不会发生在言宁泽的身上,王子和巫师将永远被恶咒捆绑,直至死亡。
言宁佑想,如果他不是言宁泽的弟弟,可能在自己做出第一件伤害对方的事情时,言宁泽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但他们血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