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班里爱抓人小辫子的幼稚鬼:“许愿,你又不带袖套!”
“邋遢死了,等等我就告诉你妈。
”
“别别别、你咋一天到晚劲告状呢!”
天气越来越冷,厚外套和羽绒服都不方便常洗,小姑娘好动,经常把袖子蹭得脏兮兮,彭南生没办法,只能给她买几幅袖套,每天监督她必须戴好才能出门。
许愿嫌土,一离开他们的视线就迅速脱掉。
毕竟在她看来,酷盖的手臂上怎么能挂着两个腊肠一样的玩意,太煞风景。
偏偏运气背,总被抓包。
“小小年纪就有包袱,真是荒谬。
”许直行半蹲下来,从她兜里掏出袖套,重新给她戴上。
紧窄的袖口把厚棉衣勒得肿胀,左右手臂两个超大鼓包,这回倒不像腊肠,更像冲天炮。
许直行自己都乐了。
许愿气呼呼往他肩上重锤一拳,用粤语骂人:“黐线。
”
瞧瞧,刚刚还大张旗鼓说有多爱,下一秒骂得可脏。
许直行随手呼撸她的炸毛,见她的鼻子被冻得红红的,又帮她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理了理围巾,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滴溜溜的黑眼睛。
“今晚放学自己待会儿,我要先去接妈妈。
”
“噢。
”
“想吃什么?”
“羊肉火锅。
”
“想的真美。
”许直行摁着她的脑袋起身,笑得很欠,临走前反复叮嘱,“上课偷吃的时候小心点,别又被抓了。
”
许愿大半张脸埋在衣服里,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嘟嘟囔:“你真啰嗦。
”
从许直行的视角看去,就是一团好蹂躏的胖球。
阳光软绒绒撒满她全身,她双睫扑簌着,蝶翼般明艳过所有光与影。
如果一直这么小就好了,永远别长大。
许直行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永远无忧无虑,为一杯厚芋泥啵啵奶茶,一盒肉松小贝,一顿羊肉火锅就能开心很久。
但又希望她能继续这样走,不要停,身后被爱团团簇拥,身前是晴空万里好天气。
穿的太多,小姑娘走起路来显得笨重。
尤其两边手还都提着东西,拖沓着脚步慢慢挪,好似一个反应慢半拍的胖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