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川上富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紧握住脖颈的手力气逐渐减少,我咬住下唇,瞬地松开手。
杀死川上富江并不会让他痛苦,只会让我的手上白白沾染鲜血,我不做这么吃亏的事。
可我明明是放过了川上富江一命,川上富江却拉住我的手腕,黑沉的眼眸透露出无辜与疑问,尾音上翘:“芽衣,为什么不将我杀死呢?”
他的语气裹了一层蜜一样,黏稠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将“杀死”的恐怖词语说成撒娇的样子,恐怕也只有川上富江一个人能做到了。
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他睫毛轻颤,卷翘眼睫沾染上些许泪珠,又问:“芽衣,你不想原谅我吗?”
我神色冷冷:“你在说废话,没人会原谅杀死自己的人。
”
我站起身,将小刀反手握在掌心,寻找着可以度过这一夜的安身之所。
天色逐渐黯淡,夜间的学校比白天更加危险,许多心胸险恶的人都会趁这个时候设计杀死敌人。
遮蔽视线的黑暗蕴藏着诸多危险。
川上富江似乎很失落,他垂下头沮丧地跟在我后面,出奇地老实了一阵子,没再“芽衣芽衣”地喊,也没再说那些无厘头的话。
就在这时,脚步声猝然从走廊的另一端传过来。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顾不得川上富江,我以最快速度侧身闪到身旁的教室内部,蹲坐在地将背部靠在门上,屏住呼吸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川上富江的反应也很迅速,他蹲在我的旁边,抱住膝盖垂着眼睛偷瞄我。
尸体拖拽的声音。
以及,男人恐怖惊悚的低笑和自言自语。
“我…我杀死富江了,哈…哈哈。
”
流淌的血液滴在地面,不知是男人还是尸体的:“富江…富江…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不知足。
”
“你活该,你这个白眼狼,我终于将你杀死了,这破游戏是我赢了,哈哈。
”
他在说什么鬼话,难道和川上富江一样也精神不正常,疯癫了吗?
川上富江不就蹲在我面前吗,难道这个川上富江是冤魂化作的鬼吗?
我诧异地抬起头,与川上富江对上视线。
他已经从偷瞄变成盯视,直露地紧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