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涩涩的。
她走到路边,坐在马路牙子上,打开蛋糕,插上蜡烛,点燃。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个孤零零在大雪天卖火柴的小女孩,摇曳的火苗给了她片刻温暖,可盖不住一切都是虚幻。
在蜡烛被风吹灭前闭上眼,默默地许了个愿望。
睁开眼,轻轻吹了口气,蜡烛熄灭。
一切如旧。
“呜?”
脚边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下,明茗低头一看,是只灰不溜秋的小奶狗。
它见明茗看它,碰瓷似的在她脚边一躺,透露白中带灰的肚皮。
明茗把蛋糕放在地上,小灰狗瞬间翻身站起来,对着蛋糕来回伏地又跳起。
尝了口蛋糕,甜而不腻,有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充斥着她整个躯体,好像前半生的全部遗憾,都化解在这口蛋糕中了。
小灰狗舔了口奶油,随后恨不得把头埋在蛋糕里,大口吞食。
明茗抱着腿,侧头枕在膝上,自言自语地问:“你也在吃生活的苦吗?”
这句话好像冲垮了千里堤坝,溶解了她全部的坚强。
视线一片模糊,她轻呼一口气,用拇指根部按压眼角,压抑着自己。
她悲悯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小灰狗,仿佛在悲悯自己。
“下辈子不要吃苦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还是在求谁。
霍枭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孩脸上青紫交加,一侧脸颊高高肿起,充血的双眼有泪水在打转,但她始终没让眼泪落下。
霍枭不是没见过她哭,被吓到的哭,动情时的哭,装模作样撒娇,半天挤不出一滴眼泪的哭……往日见到她哭,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亲密地吻她,可现在他只觉得心痛。
他想跪在她身前,恳求她哭出来。
她隐忍的不止是悲伤和哭泣,她压抑的是自己真实的内心,是不曾朝他靠近的屏障。
霍枭想拥有她的全部。
她的身心,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欲望和渴求,他希望这些通通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