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下大片阴影。
他身上还裹挟着寒意,领口上有洇开的深色水渍,是融化的雪。
宫人替嵇琛远呈上碗箸,又用银筷替他布菜,嵇琛远吃了两口,却见祝珈言仍旧坐着不动,便抬眸看向他,温声道:
“怎么了珈言,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等祝珈言回答,便听他自顾自地说道:“孤倒是觉得今天的三宝鸭皮味道不错,唐铨,让厨子去领赏吧。
”
嵇琛远今天的心情像是格外地好,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含着点笑意,便显得那张脸愈发眉目如画,温其如玉。
他夹起一箸鸭皮,轻轻放到祝珈言碗中,道:“珈言,来,尝尝。
”
祝珈言深吸一口气,他怔怔地望着碗中未动过几口的菜肴,却道:
“殿下,您还是同太子妃用膳罢。
”
闻言,嵇琛远的动作一顿。
他又夹了一块樱桃肉,放进口中,慢慢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那双浅色的眼眸落在祝珈言鬓角的一缕发丝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珈言,谁又同你说了什么吗?”
“莫非……这宫中又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于是嵇琛远的目光又轻飘飘地落到了一旁的宫人身上,便见得那些跪了一地的宫人止不住地觳觫:“孤不是说过,不许……”
“和他们没关系。
”
祝珈言蹙起眉,打断了嵇琛远的话。
他终于抬了头,过去那双总依恋地落在嵇琛远身上的杏眸,此时却显得格外疏离、冷淡。
想着那封被藏在枕头下的信,祝珈言藏在袖中的手因为紧张而攥起:“……是我自己的意思。
”
那封信是随着赏赐一起到祝珈言手上的。
自他被嵇琛远掳到东宫之后,各种珠宝奇珍变着花样地被送到他的宫中,几乎要将整座宫殿都装饰成穷奢极侈的金玉堆。
祝珈言甚至懒得看一眼那些日日送来的宝物,只让宫人将它们随意地堆放在宫殿中。
前日,送东西来的是一个脸生的宫婢。
可东西送到了,她却不愿离去,执意要让祝珈言将那锦盒打开,说是一定要看看里面的宝贝。
旁的宫人伺候他,都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事出反常必有妖,祝珈言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
待他打发走那宫婢后,便悄悄地打开了这个锦盒。
锦盒中是两匹质地不凡的缂丝缎子,而那缎子的底下,赫然藏着一封书信。
信纸质地极佳,一眼便能瞧出其非凡的价值。
那是一封请柬,内容是邀请安国公府的嫡小姐上巳节那日同去京郊踏青,同游的,还有靖安侯世子这类世家子弟与名门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