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没睡好,想小憩一会儿,我没叫你们之前,不许进殿里打扰我。
”
打发走了那些宫人,祝珈言又在殿内转了一圈。
他几乎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
浑身上下,除了肚子里揣的那一个,也就是脖子上还挂着的那枚红玉扳指了。
祝珈言并没有等多久。
巳时三刻,正是百官命妇进宫的时候。
隔得这般远,也能听见玄武门传来的阵阵喧嚣。
祝珈言心神不宁地坐在贵妃榻上。
就在这时,他忽地听见暖阁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推开了那扇紧闭的窗。
他立即站了起来。
期盼、焦虑、紧张……万般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紧接着,两个脸生的太监从暖阁里走了出来。
他们低着头,走到祝珈言的面前,半跪下来,行了个礼。
“你们是来帮我的吗?”祝珈言急切地开口。
闻言,其中一个太监从怀中拿出一封手信,展开一瞧,竟落着沛国公的大印。
祝珈言长松一口气,方才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腿脚又重新放松了下来。
他追问道:“我该怎么出去?”
“殿下只管跟着奴才们便是。
”那太监低声答道,“只是可能会委屈您一些了。
”
直到被装进箱子里,祝珈言才明白了那个“委屈”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身材纤瘦,蜷缩起来的时候,倒也能被装进红木箱子之中。
那是装着各种赏赐的红木箱,虽然被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垫着,但到底坚硬,又黑又硌。
为了防止中途有人检查,那两个太监还在他身上盖了厚厚的几层缎子。
外头还下着小雪。
走出宫外,祝珈言便能感到那种刺骨的寒意。
四周一片漆黑,他被颠得有些头晕,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只能凭借周遭的人声判断他们走到了何处。
那两个太监挑着红木箱子,一路走过长街,在即将踏出东宫时,还是被侍卫拦了下来。
“奴才奉内务府的命令,来给太子妃娘娘送新进贡的织花锦。
”
祝珈言感到木箱被放在了地上。
他听见其中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奴才们还得去给后宫的娘娘们送赏赐,万万耽搁不起。
”
他话音刚落,祝珈言便听见了箱盖被揭开的声音。
明亮的光线倾泻而下,透过那一层又一层的云锦,落到祝珈言的身上。
视野刹那间变得明亮,可祝珈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似有许多双眼睛投在自己身上。
他屏住呼吸,竭力遏制住自己身体的起伏。
那些侍卫看得越久,祝珈言心中的焦灼便更甚一分。
他听见一个太监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