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祝珈言过去只知晓裴老将军是战死,却并不了解这一切的始末。
“楚王有精锐保护,最终得以脱身;余下的数万俘虏,被敌军尽数坑杀。
陛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在朝堂上叱责二皇子难成大事,废黜了他的亲王之位,以示惩戒。
谁料,二皇子自知闯下大祸,在回京的路上就畏罪自戕了。
”
裴焕看向瞠目结舌的祝珈言,缓声道:“自此,嵇琛远登上储位的最大阻碍,不攻自破。
”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得知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急怒攻心,当众吐血,昏厥数日。
他又恸又悔,此后,身子便每况愈下,越发力不从心。
待嵇琛远及冠,就册了他为太子。
裴焕说到这里,祝珈言心中已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果不其然,便听男人冷笑一声,道:“这个柳岑,是二皇子的心腹,也是他将二皇子的所有动向透露给了靖远侯的人,又被他们卖给了邳国。
”
即便当时的邳国已是强弩之末,但那些人并不在乎,会有多少边境的戍卒百姓会因此丧命。
数万将士葬身坑底,魂魄难归故土。
可那始作俑者仍旧稳坐于千里之外的金堆酒色之中,享受着他们用性命换来的权势和安宁。
柳岑是被靖远侯府安插到二皇子身边的人,多年来深受倚重。
只是他替太子卖命数载,事成之后,仍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八年里,他一直逃亡于岭南一带,连自己京中的父母妻儿也顾不得。
若非他这两年实在按耐不住,往家中寄信,叫裴焕的手下意外发现了行踪,就连皇帝都以为他早已死去,还因为二皇子的缘故,对柳府多有厚待。
说到这里,裴焕嗤笑道:“被我们抓住的时候,他手上竟还留着与太子一党联络的手信,只怕当年是想做那墙头草,万一事败,还能同二皇子卖个好。
”
风雨将至。
狭小的卧房里,昏暗的烛火照在祝珈言微微拧起的眉头上,似为他周身的肌肤都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裴焕替他把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露出那一粒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