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总觉得这话不单指李棠馥,也在指自己。
他又想起韩谦行的话,我希望他们痛苦吗?某个时刻答案是肯定的,但此时此时,除了不理解外,他甚至对林聿产生一种近乎痛苦的同情。
因为对方总是比他更能品尝痛苦。
林聿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伸手盖住:“别这么看我,”他低声说:“别这么看我,元元。
”
林昭眨了下眼,睫毛轻扫在他手心,像扫在心上。
他想起小时候林昭养的一只小鸡,那是他们生命课的任务,林昭从未养过任何东西,总忍不住过几个小时就去看那只羽毛嫩黄的小鸡,生怕它死掉。
可惜即使林昭再怎么小心,那只小鸡还是死了。
他没有任何养育经验,一味的将食物和水堆在小鸡面前,认为这些足够它活到羽毛坚硬。
他将死去的小鸡埋在花园,为它举办了一场小小的隆重的葬礼,只有他一人出席。
林聿突然想,将林昭从李棠馥手中夺下是否是个错误决定。
很明显,他像小时候的林昭一样,并不懂如何养育一个孩子。
除了物质,他缺乏爱意和耐心,他恶劣的性格对年幼的林昭是灭顶之灾。
可下一瞬间,他想到李棠馥和林威的两个孩子,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两个人也许更差劲。
他知道李棠馥现在有一儿一女,全部跟她姓。
她也没有结婚,但依然跟画家在一起。
他对她的生活不感兴趣,但确认如果林昭见到她,会产生痛苦。
可是……他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残留林昭皮肤的温度。
他们血脉相连,注定要承受一样的痛苦。
林聿离开时林昭对他说会改密码,林聿一愣。
林昭手扶在门上,说:“一个哥哥不应该不经允许进入弟弟房间。
”
林聿微笑着,心绪起伏不定,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可我们不只是兄弟。
”说完不等林昭回答便离开了。
林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砰一声将门关上,整个人扑到沙发,过了会儿,又怒气冲冲地起来去改密码。
他找出一条毯子批在身上坐在沙发写卷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其中一张。
林昭思来想去只能是落在韩谦行家中,有些纠结地给他发了消息。
他没有告诉韩谦行自己离开的事情,走的时候不觉得,可现在想一想,无论如何,当初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都是韩谦行伸出援手。
现在不打招呼离开,不符合礼仪。
韩谦行没回,林昭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专心写卷子。
写了一会儿疲倦感袭来,他放任自己陷入甜蜜睡眠中。
他睡了不到一小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