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拂树叶,又像山泉淌过溪畔,无端令人烦躁的心沉静。
陈侦想起罗竞唱的那首《怕你为自己流泪》。
那是他第一次听现场,没有音乐伴奏,磁性慵懒的嗓音演绎出不同风格。
在他哭得难以自持时,依旧没有错过演唱结束后,众人的欢呼惊叫声。
他突然明白音乐的力量。
罗竞无疑是上天的宠儿,上帝将能蛊惑人心的利器交到他的手上。
现在,利器的主人用它温柔拂过他的心。
陈侦把自己封闭的心漏开一点点。
“今天去了趟医院,决定过几个月把他带出来。
”
罗竞怔住,陈侦初次把孩子形容成瘤时,他是很厌恶的,在一个禁止堕胎环境长大的他,无法理解人类对懵懂生命的漠视,他认为纯真无辜的生命,哪怕只是一枚受精卵,也比成人更值得被珍视。
陈侦用了“带”,不是“取”或者“拿”。
哪怕顾忌着自己这个“不明真相”的外人,罗竞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一只手抓住陈侦的手背。
那只手并不会比陈侦的大多少,但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要说有区别,罗竞的手很粗糙,掌心和指尖覆盖着一层薄茧。
有攀岩的缘故,也有练习乐器的缘故。
陈侦没有抽回手。
他不仅需要安抚灵魂的声音,还需要安抚身体的体温。
“那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陈侦的心弦被最和暖的微风拂过,荡起一波波涟漪。
陈侦偏过头,打量罗竞。
他想说不辛苦,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虽然现实比他预料的辛苦,但陈侦从不后悔。
他是不落地的飞鸟,只能奋不顾身地往前飞。
“……谢谢……”
大约黑暗模糊了界限。
直到柔软的唇贴上来,陈侦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