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听见她下一句说:“所以喻衡,我当时说周维轻一辈子不会爱你,也有可能是错的。
”
窗外雨声愈来愈大,似乎由小雨转成了暴雨。
半晌,喻衡接话道:“但我好像不敢相信他会爱我。
”
朱婉仪把纸盒子的最后一个角折进去,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喻衡面前与他对视:“那你还爱他吗?”
喻衡回答:“我不知道。
”
朱婉仪略微思考了几秒,问喻衡:“你在心里想三个他的缺点。
”
喻衡照做,在心里回想。
他想到了很多片段,自己孤独的、祈盼的瞬间,周维轻视若无睹的瞬间。
他听见朱婉仪继续说:“你再想三个他的优点。
”
优点。
喻衡突然想不到。
他现在有钱有势,但这明显不是答案。
喻衡追溯着自己的记忆。
他想起了灯光下的背影,想起了那枚吉他拨片,那似是而非的一切,都不足以成为证据。
但那些紊乱的呼吸、加速的心跳又是如此清晰,到现在还能听见胸腔里的共鸣。
他曾经那么爱周维轻,因为他没得选。
“然后呢?”喻衡装作轻松地问,“作减法?”
“哦,那倒不是。
”
朱婉仪凑得更近一些,将手贴在他手腕上:“只是看你想起他时,脉搏还会不会加速。
”
也许加速了,也许没有,喻衡感知不到,只认命地让朱婉仪测量。
但对方测完也没给出什么结论,只不着前后地说:“作减法是没有用的,如果你心跳还会加速,就算他有一万个缺点,也减不掉一个缺点。
”
喻衡在那件仓库里待到了夜晚,九点的时候终于起身回家。
准备打车的时候,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是上个月的信用卡账单。
喻衡对这个数字有些诧异,也完全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进行了这些消费。
开门时朱婉仪来送他,喻衡玩笑着说:“记得入账后给我付开发费和维护费,不然我就要付不起房租了。
”
朱婉仪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向对方:“要不咱们还是从了那个写歌的吧,人到中年卖卖身没什么不好,金钱和爱情至少得有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