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脸盆里,后来她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也就失去了勇气。
有一天,在一棵开满了槐花的树下,这个孩子对库班说:“阿达,我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小偷,和你一样。
”
“那我考考你,”库班问他,“你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车筐里有个钱包,你应该怎么把钱包搞到手?”
“我故意往车子上撞。
”孩子回答。
“呵呵,小巴郎,这样可不行。
我教你,你呢,手里拿一团毛线,捆啤酒的绳子也可以,红的,白的,那样的,往后车轮里一扔,缠住了,那倒霉蛋下车,转身去拽毛线,你就趁他转身的那一会儿,动作要快,把包搞到手。
有的女人,喜欢把包缠到车把上,那时,你就得需要一个小刀片了。
”
“我明白了,主要是让骑车的人停下。
”
“聪明。
再问你个难点的问题,要是那人不骑自行车,他走路,你怎么想办法让他停下呢?”
巴郎摸了摸头皮,说:“我不知道。
”
库班把一嘟噜槐花放在嘴里,说:“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
临行的时候,村里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库班的家门口,他们是这样说的:“让孩子也跟着你发财去吧!”
1999年8月19日,济州华联大厦门前,一个小孩突然晕倒在路口,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很多人围观,水泄不通,另外几个小孩挤在人群里伺机盗窃。
到手后,他们向地上的小孩使个眼色,他就站起来,抹抹嘴边的白沫,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们知道,这羊角风是假装的,吐出的白沫是因为嘴里嚼着肥皂。
这些孩子,最大的18岁,最小的只有10岁,他们一律称呼库班为阿达。
昨天他们还在捡棉花,摘枸杞,今天跟着库班和古丽盗窃,闯荡天下。
1999年10月至12月,这四十个大盗租住在济州市西门大街金家大院里。
古丽用半块砖头在墙上算了一笔账,她对库班说:“我们,四十个人,一天要吃五十元钱的馒头,六十元的菜。
即使是咸菜吧,也要吃下去二十斤。
我们都一个月没吃到肉了,加上抽烟,就连巴郎都学会了抽烟,加上房租、水电费,算一百吧。
这还是少的,我们每天的花销就得二百元,一个月就是六千多元,天哪,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
库班正在睡觉,他用被子蒙上头,拿手指堵住耳朵,免得听见古丽的唠叨。
古丽那特有的深邃眼神开始变得忧虑,她继续说:“昨天,生瓜和白扇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他俩什么也没偷到。
让这些废物回家去吧,回到棉花地里去吧。
还有,巴郎用偷来的钱买了一把玩具手枪,他还是个孩子,贪玩,巴郎,巴郎。
”
古丽向窗外喊,一个正在院子里吃香蕉的小孩跑进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