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迅速地冻结。
老婆说,我冷。
宝元抱住了她。
儿子出生后,整夜地哭,他和他妈夜里轮流抱着孩子哄,他妈白天卖鱼的时候常常打哈欠。
儿子渐渐长大,儿子向鱼群挥拳,鱼群散开。
有一年冬天,他和儿子在院里堆了个雪人,然后父子俩笑着向着雪人狠狠揍去。
老婆并不漂亮,但是她站在月季、玻璃上的冰花、石榴或者夹竹桃后面的时候会显得很漂亮,他家墙壁上的相框里有些这样的照片。
儿子脸上有雀斑,很淘气,很馋,常常花一毛钱买汽水或者棒棒糖。
他妈爱吃卤煮的鸡头、猪肝、羊肺,这些东西是最便宜的。
后来,宝元迷恋上了赌博。
他妈,他老婆,他儿子,他们都成了一天到晚吃白菜的人。
现在他们全都已经离去,家门紧闭,寂静无声,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
只有风吹过窗户,吹着灰暗破败的墙壁,吹着蚊帐,吹着蚊帐里吊着的小风扇,他们全都走了。
宝元闭上眼睛,他看到了儿子,看到了老婆,看到了他妈。
有些人和事物确实是需要闭上眼睛才可以看到的。
在这时间和空间深处有一个弯道,类似于胡同的拐角,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对往日岁月进行最后的眷顾。
宝元喃喃自语:“我来了。
”
他用水果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溅在绿油油的麦苗上。
三天后,警方发现了宝元的尸体,在清理遗物的时候警察发现他怀揣着一封信。
纸上的墨迹并不一样,有时浓黑,有时很淡,可以看出这封信是在不同的日子里用不同的笔写下的,有些被水打湿洇开的字迹证明写信的人曾经哭过,警方始终没有搞明白这封信为什么没有寄出去。
摘抄如下:
妈,玲,鹏鹏,我现在外面给人家打工,过得挺好,这是一家汽修厂,等我挣了钱我就回去。
不用担心我,我再也不赌了,我对不起你们,这几年不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
咱再也不过穷日子了。
妈,我给你买烧鸡,我知道你爱吃鸡皮。
玲,一定要等我啊,我很想家,很想你们。
我还带着家里的钥匙,天天都挂在腰上,没事的时候就看看。
现在这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