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果真看见段路昇的脸他正靠在椅背上阖着眼休息。
而自己则躺靠在他的大腿上,身上被盖了一块毯子。
段轻言意识到自己正在段路昇车上,而前排司机仍在行驶着车辆。
面对未知的路途,他挣扎着要起身,段路昇睁开眼,低头看他,只说了一句:“别乱动,我的腿在你脑袋底下。
”
“齐耿呢?”段轻言的眼睛飘向车窗外,外头的天是阴沉着的,看不出是凌晨抑或傍晚。
段路昇沉默了一阵,喉咙上下滑动了两下,然后说:“先关心你自己的身体。
”
“齐耿呢?”段轻言又问,心里惴惴不安着。
“走之前我给他留了联系方式,没想到他真会找上门,本以为是索要钱财,才知是你病了。
”段路昇不回答他,只自顾自说着,手已抚上他的脸,低头贴近他,低语道,“看来他是真心待你。
”
段路昇的嘴唇滑蹭过他的脸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意识到段路昇的嘴唇是颤着的。
“你没回上海?”段轻言气若游丝问道。
“还没来得及走。
”段路昇直起身,声音已恢复平静。
“我没病,你送我回去罢。
”段轻言拉着他的胳膊说。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这么离不开他?”段路昇咬牙克制着声量,手却已经捏住段轻言的下巴。
段轻言被捏得生疼。
可是他怎能抛下齐耿一人?是他入侵了齐耿的生活,把他害成如今这副模样。
“等你病好了,你想去哪去哪,想跟谁好跟谁好。
”段路昇松开手,直视着前方路段,不再理会段轻言了。
段轻言躺在省立医院病床上时,常能听见走廊上有手杖触碰地面的哒哒声,声音在东西方向来回踱着。
段轻言吃不下饭,吃一口就要吐两口。
当段路昇从看护手里夺过饭碗时,一旁的琛叔惊得嘴巴合不拢,像块木头似的杵在一旁看段路昇喂段轻言吃饭。
段路昇一开始喂得着急,段轻言吃了又吐出来,他便差人买了个小尺寸的儿童调羹,一次只喂小半口,才让段轻言多少吃进去些。
段轻言四肢没力气,段路昇便亲自抱他去浴缸洗澡。
离开手杖的段路昇,只能一步一脚印慢慢走着,所幸段轻言已是极瘦,为他省了不少力气。
段轻言皮肤细腻,段路昇手又笨,常常一毛巾下去,胳膊就红了一片,最后他只好用手心为他轻轻擦拭。
将穿好衣服的段轻言重新送回床上后,段路昇坐在病床边沉默许久。
昏睡时,段轻言隐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