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段路昇每次从学校放假回家,常常搬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段轻言看着书,而他在远处看着他。
若说爱,他早已爱上他,只是如今,腿脚残疾,脑部有伤的他,已成了段轻言生活的负担。
段路昇低头哂笑,他凭直觉也知道,那个未失忆的自己,那个段轻言爱着的自己,绝不愿意拖累心爱的人。
放他走,也许是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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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巴士行驶速度一向是不太快的,特别是遇着蛇形的山路,更是老爷爷漫步一般悠悠然,顺着柏油山道徐徐地驶下来,谁要是嫌慢,大可自己驾驶汽车或者下车走路,但这两种选择,对于车上大部分大学生都是不太友好的,特别是前者。
段轻言就在这辆车上,拣了个后排的座位,把头靠在玻璃窗上,闭着眼几乎是睡着了。
巴士是从山顶开下来的,载了满车刚结束山顶圣诞夜舞会的学生。
此时夜已深了,这辆末班车载着一车盹着的人儿,缓缓在公路上开着。
段轻言入学已有两月,是班里年纪最大的学生,比一般入学的新生都要大那么四五岁,但因长得好,所以倒也不显突兀,反而大家都很愿意主动来接近他。
一开始男男女女都喜欢找他,后来男人们发觉他态度冷漠,就背地里说他清高,便也不来讨嫌了,只是哪个心里都在默默关注他。
华南大学校风开放,女孩子倒也不拘泥于老一辈的男女有别思想,段轻言越是态度寡淡,越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段轻言半梦半醒间听得有人唤他,一睁眼见着旁边空荡荡座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一个比他娇小了许多的女生,正坐在他身边,手抓着前排的椅背,侧身盯着他看。
“轻言,”女生倒也不见外,开门见山说,“我特地到后排找你来的。
”
女生叫莘瑶,性格外向大方,与班上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除了段轻言。
“嗯。
”段轻言点了点头,又继续把脑袋靠回玻璃窗上,巴士行驶得很稳,他无需担心磕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