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之相关的记忆太过不堪,她似是被灼痛,连忙收回目光,却在后视镜中遇到唐宁的眼睛。
须臾的对视,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是存心拿旧事来撩她,还是全然无心的意外,抑或连他也不愿意想起那件事。
车子开到宿舍区门口,周晓萨下了车。
一通热络地道别之后,车门关上,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余白以为唐宁多半会把车开回西门去,他这人有撩拨的机会一定是不会放过的,但现实却是没有。
唐宁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直接上了高架。
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一路上的交谈并无停歇,都是靠话术吃饭的人,这点功夫他们都有。
至于交谈的内容,几乎都是工作。
唐宁算了一路的帐,告诉她现在团队的现状办公楼的租金,财务、行政的工资,都是跟至呈的其他部门分摊,头顶着大律所的牌子,出去也好办事。
余白有些意外,唐宁这人竟然也会算这些,并且是算给她听。
自从他们的第一次之后,两人就说好彼此开放形而上以及形而下的一切,至于中间现实地带的浑水,均不触及。
若是单纯地谈案例与法条,似乎还不算犯规,眼下这些如此接地气,已经有了踩线的嫌疑。
但奇怪的是,她还挺爱听,比如他说的那些只想叫他做事不想给钱的委托人,比如他不停地讲了一天的话,夜里睡下去脑子里都是自己声音。
“那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独立出去?”她问唐宁。
唐宁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片刻才回答:“至呈接下去可能会有点变化,我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自由度就没有现在这么高了。
”
余白听他的意思,知道他并不想细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便也不再追问。
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呢?至于将来会不会跟他一起干,也还是完全没谱的事情。
车已经开到酒店门口,故事还未讲完。
门童过来拉副驾驶这边车门,余白突然道:“不上去坐一会儿吗?”
唐宁并未回答,只是静静笑了,隔着挡风玻璃对门童摆了摆手,直接将车开进了地库。
看到他脸上的笑,余白又有些后悔,此人分明还是从前的唐宁,讥诮,嚣张,自作多情。
她实在很难解释自己方才说出那句话的用心,似乎是嘴巴先于头脑做出的决定,但说都已经说了,他断不会让她轻松收回去。
从地库搭电梯上楼,两人还在谈工作。
进了房间,亦无有半点身体接触。
余白不清楚唐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已理好自己的思路她只是想听完他的经历,感谢他的青眼有加,而后再拒绝他的一片美意。
眼前的唐宁也已经说完了自己的奇遇,他走近余白,看着她问:“所以,你怎么想?”
余白却未正面回答,欣赏着他浅蓝色衬衫在灯下微妙的明暗,然后戴着一个遗憾的表情道:“我在美国读的那个学位是事务所掏的钱,走之前签过协议,我还得……”她望天算了算,“在BK干差不多三年半。
”
可唐宁却并未将这个回答当作拒绝,甚至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问:“如果提前离职,赔偿金多少?”
余白报出一个数字,她并不真的想要离开BK,可不知出于何种动机,下午出